利奥兹完全是恬不知耻地，命令人们为自己送死。</P>
从古至今，能够让人自愿去死的，惟信念和爱情。</P>
即便是叙事文明，起码还要用宏大叙事忽悠一下人才会做出牺牲，不仅如此，还要在生前好吃好喝伺候着，福利水平、信仰宣传这些东西敢低一点，都没办法让人自愿奉献。</P>
然而，玩家们的反应，远远超乎【黄昏卿】的想象。</P>
“我草，这种逆天神器，真的是我能够摸得吗？”</P>
“我我我！我想不开了！选我吧。”</P>
“别抢别抢，选我冕下，选我！我早该死了！我白天偷鸡摸狗，夜晚踹寡妇门，无恶不作，让我先死！”</P>
玩家们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P>
死亡？以前可能还害怕点。大爷玩私服的，仁慈宽容的利奥兹冕下，可是把他们的复活冷却缩减到了足足俩小时。</P>
什么，你说虚空死了，角色就真没了？</P>
那……也就是号没了，私服还在呢，就这福利水平，哪怕开个新号都无所谓啊。</P>
什么？有概率会真实死亡。</P>
嘶……那又如何？</P>
没看见那坦齐马特上的说明吗？</P>
宿主死了，一切存在还能注入进剑里，传递给下一个人，也就是说，就算你死了，你的存在还能被延续下去。</P>
彻底死亡是挺可怕的。</P>
可是这些玩家，本来就是一群没有生育能力的神灵武士。</P>
祂们本就是受不了莱安定的统治，分币没有还被欺骗打白工，完了还被外挂欺负，才选择投靠利奥兹的。</P>
此刻，有了坦齐马特在，玩家们，或者说神灵武士们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相当于凡人有了火种吗？</P>
大多数没有血统观念的神灵武士，对于精神理念，技能造诣的传承更加看重。</P>
在这种不亚于凡人族谱单开一页的诱惑面前，他们对战斗的狂热，已经远远压倒了恐惧。</P>
到了这一刻，【黄昏卿】终于坐不住了。</P>
当坦齐马特被打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到，利奥兹这一趟并不是毫无准备而来的。</P>
说什么，他没想过赢？</P>
这还没想着赢？他妈的是分明冲着我的命来的！</P>
「……皮亚里努斯。」</P>
帝君突然接管了【黄昏卿】的身体，缓缓说道：</P>
「你都算计到这一步了吗？就这么不想让我赢吗？」</P>
“这跟天尊没什么关系。”</P>
「你是【主宰】系，肯定受过祂的赐福，那就是索拉奥干涉的证明！」</P>
【虚空帝君】沃罗伊德笑了笑：</P>
「投资了几千年，可算是给你找到一只好股了。」</P>
利奥兹歪了歪头。</P>
他印象里，皮亚里努斯虽然每次都给点小恩小惠，但累积下来……</P>
好像也没给多少。</P>
反正远不及他自己双拳打出来的资本多。</P>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P>
沃罗伊德暧昧地看了一眼利奥兹：</P>
「就算你能够杀了【黄昏卿】，索拉奥也没办法拿走神格。而你努力一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P>
「任你大杀四方，可棋子，终究是无法摆脱棋手的控制的。」</P>
「不论你使出何种本事……我都只能告诉你，人生唯一的分水岭是羊水，有些东西，你一辈子都改不了。」</P>
“是吗？”</P>
利奥兹坦然：</P>
“我管你宿命还是天命，挡我的一并杀了。”</P>
「哦，那我希望有机会看到那一幕。」</P>
帝君微微一笑：</P>
「我在群渊等你，利奥兹卿。」</P>
话音即落，【黄昏卿】的双眼重新恢复清明，她扶了扶额头。</P>
「上。」</P>
她突然说道：</P>
「要是让利奥兹这种暴君活着出虚空，你们也跟着一起下冥渊吧！」</P>
“杀光他们！”</P>
虚空大君高吼着，顿时间，山呼海啸，在虚境领土上掀起一阵阵紫色的狂潮。</P>
“把这些瓷皮佬生吞活剥！”</P>
“虚空万岁！”</P>
“上神已死，让一切归于虚无吧！”</P>
“全军列阵！”沤深吼道：“让他们见识，我们正统星渊神族的伟大！”</P>
利奥兹将利刃投入人群中，一名武士一把接住坦齐马特，精神一振，举剑高呼：</P>
“我已接剑！我是利奥兹的锋刃！大家跟我来！”</P>
“哼，想独占神器？没门儿！”</P>
“还我战壕奇兵！我才是冕下的锋刃！”</P>
“你们这群直男玩家，能不能喊点正经的！代入感啊！打仗呢，能不能来点热血沸腾的口号！”</P>
“艾欧泽亚！昂扬不灭！”</P>
“你丫确定是这个嘛？”</P>
“别挡住道，您受累受累收收脚，妈呀您这一脑瓜好悬没给我弹道挡住，得亏私服关了友军伤害，不然我这kda还是负的，嘿旁边那法师别堵我枪眼，你干嘛呢，没听见我刚嚷嚷呢，你以为我说相声呢。”</P>
“同志们，我有医保，让我先上——诶我的圣剑！我圣剑掉了！马夸焯！”</P>
混乱。</P>
除了混乱，利奥兹和伊拉都无法形容这场战争。</P>
双方在仅仅几十个平方光年的平地上，投入了累计超过八亿的各类战斗单位。</P>
双方连建交都没有，也都没有加入任何公约组织，自然也谈不上讲原则，任何禁忌武器和手段可着劲儿用。</P>
由于战斗的半径太小，各自双方索性都抛弃了高大上的战舰和载具，在空中和地面开始肉搏作战。</P>
【黄昏卿】伊拉有着无可比拟的主场优势，加上她随意地修改虚空的定义权，导致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虚空，甚至玩家们遇到的判定结果都可以被强行修改。</P>
而远征军这一边，虽然在数值、阶位、数量上有着极大劣势，可也有着他们的优势。</P>
坦齐马特。</P>
持有坦齐马特的远征军士兵，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虚空的定义对象，只管在前线奋力厮杀，由于坦齐马特的【斗争永续】特效，连治疗都不需要。</P>
起初虚空大君们对于持剑者并不在意，认为不过是一群厉害点的精英兵种而已。</P>
但仅仅是刀剑相交，他们便立刻意识到，为什么坦齐马特的属性说明上写得是‘造成理应造成的伤害。’</P>
这根本就不是属性。</P>
而是，【隐秘社会】那些议员们扭曲规则，自创规则的能力！。</P>
什么叫造成理应造成的伤害？</P>
一把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可以切开水果，但因为平行世界里，这个人拿着水果刀杀了一个人，所以这把刀就可以杀死人。</P>
听起来似乎并不离谱。</P>
第一个持剑者杀死虚空大君时，大君们也没有当回事，毕竟那名持剑者身材健硕，气力雄浑，是【深水与海兽之神】的大邪神沤深在操作，可以理解。</P>
但当第二个、第三个持剑者，也能随手杀掉虚空大君的时候，大君们无法淡定了。</P>
因为第二个持剑者是个汽修员，第三个是个厨子。</P>
第四个是已经沦为凡人的夏尔瑰妮娅。</P>
第五个开始，持剑的连人都不需要了，被人碰一下，即便只是剑柄稍微沾到耳边，就能杀掉一位酣战淋漓的大君。</P>
虚空方面才意识到。</P>
原来，这就是‘理应造成的伤害’。</P>
因为有一个用这把剑杀了大君，所以这把剑就能杀死大君。</P>
不论是谁。</P>
如此一来，持剑者便不是杀戮机器，而是化作纯粹的绞肉机，在狂热的厮杀中消磨殆尽自己的每一寸光阴，直至最终长剑坠地，真正意义上迎来了身死道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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