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知县笑着摆了摆手,道:“座下,座下说话,没有下人在此,你就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我话中深意的。”
林彧闻言,坐直了身体,这才朗声道,“先生那日说,人在黑夜里最需要什么,我想总不会是火吧,说着他看了看刁知县,见对方示意自己说下去,他继续道,“后来学生也是侥幸知道先生这句话的深意。那就是阴谋可用阳谋破之。”
“嗯!你能想到说明你的悟性不错,”刁知县看着林彧满意道,说着他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笑着道,“你且说下去。”
林彧深吸了一口气,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先生说过那李典礼背后有人,我想即使他在公堂上定了罪,那刘县丞也会从中作梗,更甚者可能会说那李典礼是先生屈打成招,这传到上官耳中,先生肯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更不用说州府之中还有那刘县丞背后之人,但如果有百姓亲眼见证过程,就不一样了,首先刘县丞要有什么手段,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来,其次,先生秉公办理,百姓见知,也都会口口相传,这样也赢得不少官声,为先生以后仕途打下了基础,最后,就算是州府里有人怪罪下来,百姓也会替先生鸣不平,当然也不敢怪罪,以上就是学生拙见,不对之处还请先生勿怪。”
“哈哈哈,好,好,好……”刁知县闻言放声大笑道,那笑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他没想到这林彧能从一句话中看到如此深度,这让他既然惊讶又欣慰。随即满意道,“嗯,不错,不错,你能看得如此深切,说明本官还是有慧眼的。”
林彧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道,先生过誉了,“学生能遇到先生,也是学生的荣幸。”说着他放下杯盏,看了看刁知县,这才继续说道,“先生,学生有两个问题,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看着林彧那认真模样,刁知县点头道,“你且说来。”
“先生那日说有人在你面前说起过学生,我想知道这人是谁。”林彧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不能答复你,”刁知县为难道。
“好,这第……”
“你不问问为什么?”刁知县啅了一口茶,打断道。
林彧闻言露出一丝苦笑道,“先生不想说,想来是那人告诉过先生不要说。所以……”
“嗯!不错,这人你日后自会知晓。”刁知县笑着道,他是越来越喜欢这林彧了,难怪那人说这少年有大才……。
“这第二个问题……”林彧看了看屋外,小声道,“为何先生对那刘县丞不……”他没往下说,只是用手比了一个剪刀的形状。
刁知县见状,收敛了笑容,随之而来是一脸严肃。
林彧见先生沉默不语,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他也不敢打扰,只得静静等待着。
少许,刁知县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也罢,以你的才华将来肯定也会做官。”
“先生抬爱了,”林彧微微躬了躬身道。
“你不必谦虚了,”刁知县欣慰道,随即他压了压手示意林彧坐下,这才声音低沉而有力道,“这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丝关系,上面的人需要下面的人支持,反之下面的人犯了事上面的人多少都会照顾一二。今日进去,明日出,而出来之人还会咬上你一口,这样的事本官见了不少。再者如果你想做大事,就要有足够的权力,你就得往上爬,而这当中又包含着各种各样的因素。所以将来进了官场你要切记,官场如战场,每一步都要走得稳、走得准。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黑暗的官场中立足。”
林彧闻言,心中激动不已,他深深一礼道,“多谢先生教诲,学生定当铭记在心,不负先生厚望。”
刁知县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抬手示意林彧坐下,语气变得温和而充满期望道,“林彧,你聪颖过人,未来可期。但切记,官场之道,非一日之功。你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学生谨记在心,”林彧恭敬道,随即他拿起砂壶给刁知县续了一点茶后,这才笑着道,“先生是苏杭人氏吗?”
“噢,你怎知道。”刁知县有些惊讶道。
“刚才学生进来之时,见院中格局颇有些江南园林之风,所以故有此一问,还请先生勿怪学生唐突。”林彧微微一笑道。
刁知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放下手中的杯盏,抚了抚胡须笑着道,“那你说说这江南园林有哪些什么特点啊。”
林彧微微一笑,“江南园中的建筑,一般依水而建,或藏于竹林深处,与自然和谐……”
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林彧把前世所知的园林知识一一道来,直听的刁知县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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