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出身荥阳郑氏,配皇族绰绰有余。只是从前世人皆知郑太姥儿女双亡,更无你这年纪的外孙女,倒是听闻你曾上门寻亲元太姥,也是元氏将你过继给胞妹郑氏,不知姑娘……究竟有何身世,是否真是前朝元氏的遗孤呢?”
广宁王高孝珩比在坐其他两位都年长,可他嗓音最为温柔和缓,甚至有几分雌雄难辨,同时也让元无忧体会到了,何为温柔刀刀刀割肉。
她甚至不敢与高孝珩对视。
高长恭这二哥看似清雅洒脱,实则和高延宗是一路人,他句句温柔没有锋利,却咄咄逼人。
元无忧许是最近被揭穿的麻木了,尤其是高长恭就在旁边儿,她不会再向面对高延宗一般失态,病急乱投医慌不择路了。
听了广宁王这番质问的郑姑姑面色如常,只自顾自地,垂眼扯下了高延宗手里的一片衣角,
“我确实自幼在漠北…室韦长大,元姥姥是我外祖,我此次南下认祖归宗,是为让木兰城郑氏得以延续,而非攀附皇室宗亲。”
广宁王没成想她把话说的这么绝,撇清关系时把和四弟的路都堵死了,登时面色温柔了些,语气放缓:“五姓女配皇亲不算高攀,姑姑不必如此自谦,你与孝瓘患难之交,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元无忧瞥了眼坐在他右手边的高长恭,他也正端酒杯看着她,眼里有几许错愕,几许希冀。
她只道:“我是长辈,这是应该的。”
广宁王笑意一僵,“姑姑此言,是要与四弟划清界限了?”
“那不全凭广宁王殿下您的心情么。”
歪着脑袋的兰陵王,那双灿若星子的凤眸里骤然黯然无光。他还什么都没说,便说不出了。
高长恭一时愣住,几句话的功夫,前几日还满口赴约并肩作战,珠联璧合的彪悍媳妇儿,怎么就与他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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