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安慰老姨夫:“哦,肖,你不用担心,我们以前经常坐飞机飞虹空,这几天我们考察完你们的经济特区,就直接从这边过关口去虹空。”
我觉得,我老姨夫并不是担心这一家美国人敢不敢坐飞机。
是无论换做是谁,陪了这么久的投资方,万一因为飞机失事,导致投资终止,那不是白干了这么些日子吗?
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老姨夫陪得还都是外商家属,外商本人则有经济特区那边的人员自行对接。
万一是他这边家属没陪好,导致考察不成功,他怕不是要被所有人埋怨。
当然,他心里也在埋怨,这飞机别的时候不出事,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这确实不能怪老姨夫多想,人家外商的妻子表面上是在安慰他,实际上明显就是不再信任国内的航班。
要不然,首都机场直飞美国十五六年了,她们为什么不返回凤凰城后转道首都坐飞机,偏偏要借道虹空呢?
外商的大儿子叫麦克,是一个一脸雀斑的青春期大男孩。
他一直管我老姨夫叫老师,因为他在跟我老姨夫学中文。
他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对老姨夫说:“老师,您不用忒往心里儿去。不管我们玩得崽样啊,都不影响给你们投资。”
麦克的汉语,有浓重的凤凰城口音。
我老姨夫听了心情顿时好了大半,回了一句:“那感情好啊!”
送走外商一家之后,老姨夫匆忙赶回家,狠狠地抱住了老姨。
我想,他是害怕了,害怕自己某一次出行,便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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