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天瞻收回长枪，嘴里发出着低沉的喘息，目光落在男人剑上：</P>

“你使的是真正的静岳剑，重而无锋，大巧不公。”</P>

“这把剑到了你的手上，那就只能证明它的前任主人已经死去。”</P>

黑袍中年男人默然点头：</P>

“他是我的老师，在七年前死去了。”</P>

翼天瞻神色凌然，而后将长枪贯于身前，老人的手势看起来有股古老的意味，只见他面对着黑袍男人，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莫名威严：</P>

“很高兴见到你，新任的天驱万垒宗宗主。”</P>

“北辰之神，凭临绝境；唯心不动，万垒之极。”</P>

“我以天驱的古老礼仪欢迎你的加入，北辰之神的光辉照在我们彼此的双肩，我们因尊严而自豪，因勇敢而荣耀。”</P>

“铁甲依然在。”</P>

黑袍男人同样单膝跪地：</P>

“依然在。”</P>

“东陆下唐国武殿都指挥使息衍，参见天武者、斯达克城邦领主、苍溟之鹰宗主，翼天瞻殿下。”</P>

这天晚上，天驱两位宗主在下唐国南淮城的不知名小院里碰面。</P>

翼天瞻抬眼看向息衍：</P>

“我一路从瀚州南下，途经四州之地，没有发现一个当年的同伴。”</P>

“只在天启城的时候，遇见了位名叫谢圭的年轻武士，剩下的一无所获。在昨天，我见到了姬扬的孙子姬谦正，那是头已经忘却了天驱荣誉的绵羊，反倒是姬扬曾孙有股野性。”</P>

“今天看见你的剑法，我感觉很意外。”</P>

息衍默默搓摩着他的手指，并没有说话。</P>

翼天瞻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眸子里闪烁着莫名凌厉的光芒：</P>

“我此番来到下唐，一是寻找天驱后人，二是为了下唐国师宫羽衣...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使命，我想息将军是知晓的吧？”</P>

息衍语气平淡道：</P>

“苍云古齿剑。”</P>

翼天瞻点头，轻声开口道：</P>

“那是传说中带着龙血骨结咒印的天驱圣剑，比任何一柄魂印兵器都更凶猛的吸噬灵魂，绝非每一个人都可以握住它的剑柄。”</P>

“幽长吉死后，这把剑就遗落在了南淮城。”</P>

息衍眉头挑起：</P>

“为何翼先生这般确认剑就在南淮城里？”</P>

“因为那是天驱圣物，当它有新的主人后，所有天驱的宗主都会有所感应，我们的宗主指环跟苍云古齿剑之间有着莫名联系。”</P>

两人交谈片刻。</P>

不久之后，息衍眉头紧皱，谈论起来居住在归鸿馆的蛮族大君。</P>

息衍语气泛着凝重：</P>

“那是个知晓很多隐秘之事的博学君王，我可以保证，他跟历代蛮族君王都不一样，他想要占据富庶的东陆，所以格外了解这片土地的过去。”</P>

“我怀疑...他知晓我真正的身份。”</P>

翼天瞻闻言，眼神里闪烁过奇异色彩，他带着羽然从宁州走出之后，便在漫天大雪的瀚州草原遭遇过蛮族精锐骑兵，但那次的蛮族人并没有选择阻拦，而是选择放行。</P>

“多注意一下蛮族人的动向。”</P>

“只希望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敌人。”</P>

小院变得空荡。</P>

翼天瞻回到客栈，床榻上的孙女已嘴角扬起的进入到了梦乡，老人脸上泛起慈爱色彩，而后又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P>

乱世开启，他的羽翼似乎已经不能再替羽然遮挡外面的狂风暴雨。</P>

“吕归尘...”</P>

......</P>

天气转暖。</P>

南淮城好似是东陆四州最先迈入春日的城池。</P>

茶肆里。</P>

说书人的醒木在桌面重重一击，身后传来急促琴音，如同雷后清雨，袅袅然无穷无尽，布袍老者讲述的是蔷薇皇帝剑登帝阙的《三尺龙吟》。</P>

琴声刚止，说书老人掷地有声的高亢嗓音而后响起。</P>

“三尺出云剑，鼓罢惊潜龙；”</P>

“青山融碧血，独啸水山中！”</P>

楼上楼下的叫好声连成一片。</P>

二楼最深处的雅间，屏风后是位年轻的公子哥，带着两个容貌美丽的女子在这里用着午膳。</P>

无边的欢闹中。</P>

淡紫的小巧软鞋无声地踏上楼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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