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朵赶紧安抚道:“可能就是给你按摩按的太过了,这种治疗方法太猛,咱们应该慢慢来。”
“在你家还好,要是在你姐家,我连咳嗽都要用被子捂着,不敢咳出声。”何胜军并不接女儿话,喃喃地道:“你姐爱干净,每次都要我走到厕所里去吐,说直接吐到床边的垃圾桶里会溅到柜子和床上。还要我每次咳嗽的时候忍住,别都咳出来。这咳嗽怎么忍啊?咳起来的时候哪里控制得了?我咳嗽的时候都使劲憋着,半夜里……也不敢出声,憋的啊……”
何胜军有气无力地絮叨着,说的含糊不清。何朵深一句浅一句听着,一撇眼却看到父亲眼角滚下来两滴清泪,被他用手背顺势擦掉了。
何朵心痛不已,顿时对姐姐的嘴脸窝火万分。愤怒地指责姐姐道:“她这人,说话永远都是这样,也不想想你多难受!”
何胜军一听女儿的话,眼泪越发夺眶而出,以至于连鼻子都有点堵了。这还是何朵长大后,第一次看到父亲因为无助而落泪,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但没有安抚到父亲,反而加剧了他的伤怀,何朵后知后觉,赶紧转口道:“其实我姐的意思并不是让你想咳嗽的时候都不能咳,她就是想说如果你能压制住咳嗽的冲动,就尽量压制,这样咳的少了,就不会连带的身体一直咳。你想啊,你哪次咳嗽不是要上气不接下气地咳老半天?这多伤身体啊!她让你走到厕所吐痰,是因为不知道你病的有多厉害,她又有洁癖,估计也想引导你养成一个好的卫生习惯。但因为她是老师,所以哪怕是跟你讲的正常的话,在我们听来都是严厉、不体贴的。”
何胜军不语,只是轻轻喘着气。何朵知道父亲已经理解了一些姐姐的出发点,心里才放松了一些,继续说道:“你看她平时跟我姐夫和小临说话的时候,不也都凶巴巴的?她就这种人,不会表达而已。那几十年的教师口气和冷淡性格,稍微有点严肃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有些刺耳。咱家里的这么多孩子,除了我,其他人不都一个样嘛?其实我这脾气,在南方能存活下来,也很不容易的。在我们公司,我已经是有名的难相处之人了。”
何胜军的心情彻底平息了下来,没过一会儿还睡着了,打起了呼噜。何朵扶着这些日子来早已酸痛不已的腰,慢慢地走到客厅。想到刚才父亲对在姐姐家的描述,一时意难平,干脆就给姐姐打电话聊起了这事。
何文听的一愣,方才长叹一声,她当初的出发点确实如何朵所说,只是没想到这不善情感表达的方式,反而刺痛了父亲。何朵也便释然,跟姐姐聊起来父亲的病情。
“是因为这个肿瘤的抗药性太强了吗?”
“因为中药终究治不了小细胞肺癌?”
“还是因为我给咱爸用了源点通的按摩法子导致?我是前天开始按摩的,当天按摩完以后,爸的痰一下子就多了很多,我问了那里的师父,他们说是把痰气给激发出来了,是好事。所以我们还很开心,第二天又给爸按了一遍,可他现在咳的更厉害了,厉害到我看着都有点害怕。”姐妹俩沟通着,全都摸不着头脑。
“你给爸用这个新疗法的同时,刚好又是第二幅药服用的时候,我们就没法判断是抗药性还是按摩刺激的缘故。毕竟之前爸两次服用中药,也都是第二副的时候就失效了。要不你还是再去医馆问一下中医吧!”何文说道。
何朵再次花了三百元挂号费,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总算轮到了自己。
“大夫,我爸现在服用第二副药,今天是第四天,但他从第二天病情就反弹了。您说他这个是什么原因啊?”何朵焦虑地问道。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