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
这是这篇序文给她最大的感受。
前半部分,茅盾从“理想”二字出发,对江弦延展回忆,对这篇小说进行评论。
后半部分,江弦也从“理想”二字出发,回忆茅盾,讲述他从茅盾那儿听来的教诲,以及这些教诲和《铜钱街》这篇小说的共通。
前辈欣赏后辈,后辈回应前辈。
像是一问一答,一场对话。
又蕴含着对茅公无尽的思念。
春节前夕,我到茅公寓所,在后院的杨树下,我搀着茅公,他说:“你背上的担子是一天重似一天,你的生命之火应向改造社会那条路上燃烧,决不可向虚幻的享乐道上燃烧。”
走出后院,我带走了一个孤寂老人的背影。
其实我并不理解他,他在信中写道:“我自知病将不起,我忠心的祝愿我国社会主义文学事业繁荣昌盛。”他的心里装着祖国的文学事业,他为这个事业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他怎么会感到寂寞呢?
我才终于理解我书中的主角。我困惑于“李兰德”甘受孤独的摧残,我认为这是痛苦。可他走向了艺术的至境,怎么会痛苦呢?他生命的终极,如枫杨树村夕阳下焚烧的烈焰般绚烂火红。
前门大街,全聚德总店。
“您真的不要人帮忙么?”
“你们到底是要干啥啊?”
“演话剧!”
“演话剧你来我们店里干啥?”
“体验生活,我们不要工钱。”梁左和王小平跟全聚德的饭店经理纠缠着。
经理也是无奈,这俩学生这些天是一直过来打听,想来店里帮忙。
他哪敢答应啊?
就这么让他俩进来,那不成私自雇工了么?
虽说之前有人从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推算出一个结论:“8个人以下就叫做请帮手,8个人以上就叫雇工,8人以下不算剥削。”
由此有了个“七上八下”的红线,也就是雇工不能超过8个。
但是因为这么俩学生,碰红线,太不值当。
王小平看梁左不顶事儿,推开他过来替他说,“同志,您知道《人到中年》么?”
“人到中年?”经理点点头,“我知道啊,那不一篇小说么?”
“那小说就是他妈写的。”王小平指了指梁左。
经理精神一振,瞥了梁左一眼,“哟,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真的,他妈写那小说的时候,上协和看人家医生做手术来着,也是为了体验生活。”
王小平说着,又捧起一册《剧本》杂刊,指了指上头的《天下,街道说这得找工商局办营业执照。
去了工商局,京城没有个体饭馆,工商局的副局长也不知道该怎么批,就说不批,刘桂仙去工商局耗了一个月,也不给批。
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告诉这位副局长:她在花帅家里当保姆呢!
工商局领导班子一合计,马上同意给刘桂仙特批,有了全京城的第一张个体餐饮业营业执照,手写的。
工商局的干部还替她担了保,贷来500块钱,用这500块钱,刘桂仙买了台处理的雪花电冰箱。
这饭店一开张,生意那叫个火,四张桌子不够用,天天都是排队吃饭的,还有很多老外,是各国的大使、记者,一结账,有付外汇券的,有付美元、日元、法郎、马克的。
生意太火,以至于刘桂仙定了个规矩,必须预约,且一个人消费上限10块钱。
不过这地方饭菜味道也确实是不错,刘桂仙亲自掌勺。
她儿子先给江弦端上来一盘蒜泥肘子。
江弦拿筷子一戳,往上提起来的时候,肘子跟着筷子一块儿起来,同时慢慢往下垂。
“这肘子真炖美了。”
又上来一道五丝桶,鸡蛋皮里卷着切成丝的各种菜,佐藤纯弥吃了以后竖起大拇指。
“死高一、死高一。”
陈喜儒惦记着日译本的事情,和佐藤纯弥打听《铜钱街》的译者是谁。
得来一个竹内实的名字。
竹内实出生在山东,成年以后才回到日本,是日本的“教员学”权威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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