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炎已经被江弦此前展露出的才华所征服,这会儿也没丝毫怀疑,“那《少林寺》的剧本就拜托给你了。”
等江弦告辞离开,张鑫炎和邵绍松聊起在京城的安排。
他们时间紧张,还要从全国各地寻找武术高手。
“半个月真有人能这么快写完剧本么?”邵绍松说。
“当然有。”
张鑫炎就没什么怀疑,“对于他们这种有才华的人,写东西不是脑力活,完全是体力活。”
邵绍松立马知道张鑫炎所指的是谁。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倪匡写小说是出了名的快,平均四天可以写一本书,一个月出八集系列。
当了编剧以后,三天出一个剧本,吓得同行不敢说话。
对他来说,不管写什么都是信手拈来,写东西就好像翻抽屉一样简单。
《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编剧陈文贵回忆说:“当年我进邵氏,有职员告诉我,倪匡每天上班,打开抽屉甲写甲剧本,一小时后打开抽屉乙写乙剧本,据说那桌子有八个抽屉。”“邵氏有倪匡,咱们中原也有一个江弦。”张鑫炎温言道。
邵绍松吃了一惊,虽然张鑫炎还没直接将江弦抬高到倪匡的高度,但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也没有觉得江弦比倪匡逊色多少。
江弦回到家里以后,受到了许多街坊们的关注。
“是不是见大领导了?怎么还派车来接?”
江弦打着哈哈,保持着自己的神秘。
回到家里,朱琳刚做好饭,夫妻俩坐在桌前,江弦给她讲起被请去写《少林寺》剧本的事。
“你来写少林寺?!”朱琳惊呼一声,完全意外。
这段时间,她为了进入《少林寺》剧组一直在准备着,没想到是江弦率先进组。
“张鑫炎已经答应我了,会给我比《霍元甲》更高的稿酬。”
“比《霍元甲》更高?”
朱琳眨了眨眼,惊讶的看向他,“三万块?”
江弦点了点头。
朱琳瞥他一眼,满脸不可思议,小声感叹,“这给香港人写剧本这么赚钱,你以后还写小说么?”
“当然写了,我写小说又不是纯为了钱。”江弦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说。
在他看来,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到的。
接了张鑫炎的任务,江弦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创作起《少林寺》的剧本。
只有这天,他放下笔,和朱琳一起等在电视前,调制央视频道,到了晚上八点钟的黄金档,荧屏变成蓝色,伴随着激昂的音乐。
荧屏的左上角写着:
“中央电视台”
“《中国文学》
:启蒙之光、革命之涛、笔墨之声、抗争之途、文化之使、回忆之境、晚霞之晖。
以事件为点、时间为轴,全面的展示茅盾同志波澜壮阔的一生。
中作协的成员们今天晚上不约而同的守在电视前,收看着这档节目。
对于他们太多人来说,茅盾意义非凡。
就连巴金、丁凌这些人也都守候在电视机前,收看着《中国文学》。
巴金奉茅盾先生为师,丁凌则是茅盾的六个学生之一。
影片之中不仅有茅盾同志本人的影像,在展示介绍他生平时,总是以一个男人的背影站在他曾经奉献过的地方,这使得观众们仿佛也见证了那个时期的他本人。
唯一的欠缺是没有嗡嗡嗡时期的内容,直接跳跃到了茅公的晚年,场景依旧是那个小四合院。
影片给观众们展示了茅盾同志的卧室。
靠西墙一排矮书柜上,摆着一二十个小药瓶。
但是,在卧室里还能看到另一景象:床头柜上摆着《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国防文学论战》、《左翼文艺运动史料》以及茅盾担任过编辑的《小说月报》、《文学》等书刊。
三屉桌上则摆放着台灯、墨水瓶、放大镜、稿纸和十来支各式钢笔、毛笔。
“我爱穿传统的中式裤子,这是我的腰带。”
茅公指着他床尾栏杆上一条条马尾巴一样的绳子,取下一条在腰间比划,“我的裤腰带都是拿这样的绳子来绑一下。”
影片最后的画面,是一名白衣书生的背影。
他伏在桌前,孜孜不倦的写着什么。
“我幼年禀承慈训,谨言慎行,青年时甫出学校即进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四年后主编并改革《小说月报》,可谓一帆风顺。
中年稍经忧患,虽有抱负,早成泡影,不得已而舞文弄墨。”
画面黯淡,金振林坐在电视机前,久久不能释怀。
他是茅盾先生生前最后一个采访者,当时茅盾先生的精神似乎已然恢复,他还祝愿他写完自己的回忆录。
可惜,天不永其年。
让金振林感到宽慰的是,竟然不知何时拍了这么一部影片,还能让后人再见到一眼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不至于渐渐的淡忘掉这位中国文学巨匠的身影。
思来想去,金振林坐在桌前,决定也发表一篇文章,讲述自己最后一次和茅公相见的场景,为后世那些未曾见过茅公的人提供些真实的记忆。
这年代,“鲁郭茅老巴曹”六人的名字是每一个人民群众所熟知的。
《中国文学》播出以后,在群众之中引起极大的反响,连带着茅公重新出版的作品都在新华书店卖断了货。
《文艺报》、《文汇报》两家南北的报纸,纷纷就《中国文学》这部影片发文,并缅怀茅公。
江弦这天听王濛说,有人在文化部里提议,准备给他们这部影片颁个奖。
江弦把这事儿跟张艺谋、顾长卫他们一说,一帮年轻人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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