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帝闻听此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眉宇紧锁,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此物难以实现大规模生产,且名为青霉素,颇为独特,它究竟是何来历?”王衍孙答道:“青霉素,生于橘皮之上的一种霉菌,然而并不局限于橘皮,世间各种食物之上皆有可能发现其踪迹。虽然原材料广泛易得,但是其中混杂着无数其他微生物,甚至不乏对人体有害之菌种,故而提取纯净的青霉素并剔除杂质的过程繁复无比,且可控性低,技术难度堪称极高。如今陛下所使用的青霉素,已是目前我们所能提供的最优质产品,但仍存在纯度不高的问题,即使杂质较多的制剂也能治病救人,却可能带来其他的不良反应。尽管如此,与病魔夺命相比,它依然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我等对此药的理解尚处浅层,日后或许有望攻克难关,实现其规模化生产。”
郎中王衍孙及其助手匆忙赶来,见到靖江帝精神焕发的状态,皆是喜出望外。靖江帝详细询问之下,得知青霉素不仅可用于肿疡的治疗,甚至对刀剑创伤也有奇效,只是初次使用效果最佳,若频繁使用可能减弱其药效。靖江帝听罢连连惊叹,进而问及该药物的价值几何,百姓是否负担得起。王衍孙恭敬禀告,青霉素疗效显著,虽然其价值仍需进一步衡量,但其能治病救人,确属世间难得之物。靖江帝听后欣喜若狂,对青霉素寄予了深切的期待与热切的期盼。
林小风见机行事,鼓足勇气再度走向领头的守兵,恭敬地将宝玉奉上。守兵接过宝玉,面上瞬间掠过惊讶之色,林小风旋即施展其舌灿莲花的本领,声称此宝玉择主而栖,特意赠予英勇的守城将士以表敬意。尽管守卒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决定放他入城。
来到金鑫楼前,狗尾巴草儿不禁心潮澎湃,被眼前那宏大的排场所震撼,而林小风则沉稳地审视着高悬的金字招牌,心中暗赞此地果然名不虚传。步入酒楼,家丁般殷勤的小二以礼数周全的方式接待了他们,林小风敏锐捕捉到小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目光,但他从容应对,豪迈地引领着狗尾巴草儿登楼就座。
随着天边微曦初露,鱼肚白渐次显现,骆华俊审时度势,果断下令部下向南撤退,以便休整兵力,避免敌军趁胜追击。与此同时,汉江王孤独地坐在岸边,一夜未眠,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他看见从树林中狼狈逃窜出来的残兵败将,人数已不足初始的一半,心中顿时明白局势已经恶化到了何等地步。一名羞愧难当的部将上前请罪:“陛下,末将才疏学浅,未能阻止敌军成功逃脱。”听到这番话,汉江王惊愕之余追问敌军的具体兵力,部将在心虚之下撒谎说对方只有百余人,但其火器威力超乎想象,导致我方损失惨重,阵亡七百余人,士气低落至极点,目前已然无力争斗,更糟糕的是,粮草供应告急,如果不能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一夜悄然逝去,王景文如同忠诚的守护者,彻夜守候在靖江帝病榻之侧。直至子夜时分,见皇帝病情趋于平稳并无任何异常波动,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闭目养神片刻。次日清晨,晨曦初露,阳光穿透窗棂洒满暖阁,王景文醒来时察觉到室内热气蒸腾,虽未盖被却已汗如雨下。他细致地审视着靖江帝熟睡的脸庞,见其安然无恙,心中不由得微微舒缓。然而此刻,早朝时间早已错过,他忧虑群臣们必定议论纷纷,更担忧近来关于陛下病体每况愈下的流言蜚语将愈演愈烈。
走出茅厕之后,狗尾巴草儿数着手中刚到手的铜板,难掩心中的兴奋与激动,而林小风却凝重地盘算着这点微薄收入是否足以支撑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开销。深思熟虑后,林小风决定趁热打铁,再次折返茅厕。此时的江建涛依然心有余悸,未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完全恢复过来。未曾料想,林小风瞬间变脸,化身为一名手持匕首的劫匪,威胁逼迫江建涛交出了携带的包袱和一些散碎银两。
付佳艺用微妙的眼神示意秋菊追问二人的去处,秋菊便问及他们的居所,林小风则戏谑地回应自己身在江湖之中,言辞间充满了随性与洒脱。秋菊听后愕然失色,林小风敏锐捕捉到了她们的心思,故意提高声调自称是付家新招的家丁,这一席话顿时令全场哗然一片。秋菊通过他们衣着样式判断其假冒身份,并毫不客气地指责其无礼之举。林小风此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被误认为新招入府的家丁,遂立刻向付佳艺致歉,并询问秋菊的名字,使得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万分。
林小风接过那碗米汤,虽然难以下咽,但饥肠辘辘的他只能硬生生吞咽下去,胃中瞬间翻江倒海。童丐见他竟然将这碗令人作呕的米汤喝了个干净,又从怀里掏出半块陈年发霉的饼递给他。林小风接过来,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咀嚼下肚,胃中虽稍有安定,但仍疲倦至极,渴望继续沉睡以缓解困顿。童丐催促他履行交换裤子的承诺,然而林小风却拒绝,并出言咒骂。童丐羞怒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痛斥其狡猾欺瞒。无奈之余,林小风不得不妥协,答应共享乞讨所得,并请求用烧饼来充当晚间的口粮。
“王公公,你带他们二人暂且退下,好生安顿,待朕身体康复后再行赏赐。”王景文领命,恭敬地引领王衍孙二人退出大殿。靖江帝转头看向郭太医,眼神冷峻而严厉,质问他身为太医院首脑,为何连阳曲县的一个郎中都不如。
王衍孙手中紧握一把精致的卡尺,冷静地测量着靖江帝伤口的深度和面积,每一个动作都如同雕刻家般精确无误。他一边详尽记录病情数据,一边示意助手镇定自若地向在场众人解释,这是为了确保后续治疗能够精准实施。接着,他果断下令取来冰毛巾敷在靖江帝额头上,以快速降低高热不下的体温。靖江帝在昏迷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王衍孙对此并不以为意,淡然解释道,面对如此严重的发烧症状,必须采取紧急降温措施,遂命令王景文迅速寻来大量冰块。
澡室内,水汽弥漫如梦似幻,林小风在那热气腾腾的浴池中疲惫地浸泡着,仿佛所有的疲倦都被这热水温柔地揉碎。一旁的狗尾巴草儿虽话语连绵不绝,却未能引起他全神贯注的倾听。在这日复一日的劳累之后,能在此刻饱享热水澡带来的舒爽与飘逸,无疑成了生活中难得的一抹惬意。林小风倚靠着池边,深深地吸入几口温润的水汽,心中不禁感叹久未锻炼的身体日渐衰弱,亟待恢复昔日的活力与体魄。他侧目瞥向狗尾巴草儿,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又充满鼓励的微笑,缓缓言道:“今日我们就暂且卸下重负,去那歌峰湾独自畅游一番。”话音落下,他便沉浸在这份悠然自得、暂时忘却世事纷扰的氛围之中。
林小风面色严肃地打量童丐,询问其从事乞讨多少个春秋,童丐答曰已有十七载光阴。林小风鄙夷其长久以来身为乞丐却毫无建树,将其贬为丐帮中的败类。童丐受此激怒反击,而林小风则平静讲述自己从京都逃难至此的经历,声称若有十七年的时光,断然不至于依然徘徊街头乞讨为生。童丐对其话语半信半疑,林小风遂立下誓言,要教导童丐如何真正掌握行乞谋生的艺术。在这片繁华而又残酷的世界里,两个命运交织的灵魂,开始了一场关于生存之道的较量与磨砺。
童丐嗤笑林小风毫无行乞经验,认为两人一同乞讨不仅不会增加收入,反而会互相掣肘。对此,林小风无法忍受童丐的轻蔑侮辱,坚称自己有着深厚的行乞资历,决不容他人轻视。于是,林小风假寐于地,脸上覆上一块布条,上面题字“鬻身葬兄”,仿若逝者一般引人注目。童丐面对这一幕既惊愕又无奈,只好配合演出,悲呼兄弟之情,引来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二人稍作整理,狗尾巴草儿引领着林小风穿梭于繁华喧嚣的城中巷陌。林小风步履闲适而沉稳,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世间万象,市井百态尽在其中流转;而狗尾巴草儿捧着盛满四十多枚铜钱的破旧瓷碗,满脸堆满了初尝收获喜悦的满足笑容。未过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打边炉摊前,面对热气蒸腾、香味四溢的火锅,空荡荡的胃囊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渴望。
与此同时,在阳曲县一间简陋病房里,一名饱受试验摧残的俘虏痛苦不堪,内心已几近绝望,只愿早日解脱。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冷静地解释道,与那些逝去的生命相比,他所承受的痛苦至少还有可能换来无数人的新生。然而,那名俘虏听闻此言,依旧坚决拒绝继续试药。白大褂医生面对他的意愿,显得冷漠无情,不顾其反抗,强行实施麻醉,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治疗实验。而在这一悲壮而又充满希望的场景背后,靖江帝的命运似乎也与此息息相关,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太医院内,众太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个个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李德贤一把抓住郭太医的衣袖,面色严峻地质问是否真有良方能够救治父皇。郭太医翻遍古籍,发现有一方记载需大量使用附子以毒攻毒,然考虑到附子之毒猛烈,且靖江帝病情恶化速度空前,因此对这一疗法犹豫不决,深感惶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德贤突然想起阳曲县正在进行的青霉素实验,果断命令太医暂且勿用任何药物,并火速驱车前往阳曲县求取解药。
在这广阔天地间,无论是皇宫内肩负国运、疾病缠身的帝王,还是市井中历经沧桑、谋求生存的平民百姓,都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演绎着各自跌宕起伏的命运剧变。
王景文接令后迅速安排一切,李德贤见状虽心急如焚,但仍苦口婆心地劝阻父皇不要轻易移动,以免加重病情。然而靖江帝坚毅固执,即便卧榻在床,也要在乾清宫亲自监督太子批阅奏章。终于抵达乾清宫,靖江帝疲惫之态愈发明显,但他紧咬牙关,硬是挺直脊梁,让太子端坐于御案之前开始处理国事,自己则斜倚在床上,虽然力不从心,却依然密切关注着每一个细节。不久之后,靖江帝终因体力不支再次陷入昏睡,李德贤惊恐万分,反复确认父亲尚有鼻息后,决定立即奔赴太医院寻求良医。
二人一边密切关注着过往行人,小丐又向林小风探询京都生活的点点滴滴。林小风陷入回忆,提及小丐“狗尾巴草儿”的乳名时,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得知小丐凄惨身世后,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就在这时,林小风忽然提及改名之事,幽默地说三人名字均含“狗”字,令小丐只能苦笑应答。
王衍孙在众人紧张而疑惑的目光中,近距离地仔细审视着靖江帝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出人意料地轻声赞了一句:“这伤势堪称完美之作。”此言一出,满室哗然,郭太医更是勃然大怒,厉声责骂王衍孙与李德贤并非医者出身,毫无资格插手此事,并催促太子李德贤立即将他们赶出乾清宫。然而,李德贤并未退缩,挺身挡在了王衍孙面前,平静如水的眼神透露出坚定的信任,静候王衍孙为靖江帝施展救治之术。
狗尾巴草儿铭记在心,鼓足勇气唤来小二点菜。待小二送上滚烫的茶水之后,林小风亲自询问锅底价格并细致点单,要求上一份鲜香扑鼻的火锅汤底、嫩滑如丝的羊肉片、白皙如玉的豆腐以及种类繁多的新鲜涮菜拼盘,还配了一壶温润醇厚的黄酒和筋道的手擀面。此刻,狗尾巴草儿忆起京都名震天下的极品养生酿,林小风听闻也微微点头,心底泛起对那美酒的向往与思索。
江建涛忍无可忍,愤然又无奈地再次投掷二十文钱进入那只破碗,但林小风仍贪婪地觊觎更多。最终,江建涛在压力之下再度妥协,恨恨地扔入另外二十文。就在这时,林小风狡黠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片看似寻常实则被他称为“五文一片”的树叶,声称若要全部买下,总计需付五十文。江建涛闻此无理要求,愤怒得脸色铁青,坚决拒绝购买这些树叶,只能看着二人得意洋洋地离去。
王景文焦虑得心急如焚,下令宫女速取更多的被褥为靖江帝层层覆盖。待到御医郭太医匆忙赶到时,靖江帝已被四床厚重的被子紧紧包裹住,仿佛置身于一座无形的熔炉之中。郭太医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直言这样的捂法极有可能加重病情甚至危及生命,催促王景文尽快撤去被子。但王景文固执己见,坚称高烧需通过捂汗的方式发散热量,凭借自己的生活经验反驳了郭太医,并厉声督促其立即展开诊治。
最后,在极度疲倦之下,靖江帝伏案沉沉睡去,王景文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榻上,命宫女添盖被褥以防受凉。
殿内,李德贤独自坐在父亲靖江帝的床边,默默遣走了疲惫不堪的王景文去休息。此刻,身为太子的他孤独地守护在昏睡的父亲身边,思绪犹如潮水般翻涌起伏,最终,在极度困倦中,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浅浅的梦境之中。整个宫殿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愈发静谧深沉,唯有靖江帝微弱的呼吸声在这无言的夜晚中回荡,象征着生死之间那一线生机正在悄无声息地延展。
此刻,靖江帝已然斜倚榻上,气息虽微弱却依然坚持向太子传达镇定之意,详细讲述了伤势由来以及为何突然恶化的原因。太子李德贤在极度悲伤之下,坚决请求代父皇上朝处理政务,靖江帝对此怒斥为抗旨不遵,父子二人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执。情急之中,靖江帝咳嗽不止,气喘连连,但终究以江山社稷为重,严词下令太子必须在明日代他上朝,不得有任何延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靖江帝展现出了一位君主的决断与担当,同时也揭示了亲情、权力与责任交织下的复杂情感世界。
在这纷繁复杂的心绪中,林小风逐渐感到疲倦如潮水般涌来,遂倚靠墙角悄然昏睡。昔日的显赫与今日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命运的波折起伏令人扼腕叹息。虽然对亲朋好友的境遇各有忧虑,但他明白此刻首要任务仍是填饱肚子、保全自身。就这样,林小风在困倦与疲惫交织中沉沉睡去,等待新的一天再次挣扎于生活的洪流之中,面对未知的命运挑战。
与此同时,京都夜幕低垂,灯火阑珊,靖江帝在暖阁之中强撑病体,执着地批阅奏折。
郭太医捂脸疾步离去,背影中满是愤怒与羞辱,留下助手与王衍孙面带激动又略显悲壮的神情,他们视此为科学对抗传统观念的一次决定性胜利。乾清宫门前的侍卫们瞠目结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与惶恐。王衍孙坦诚表示,他对治愈靖江帝有着较大的信心,然而助手却担忧可能出现的过敏反应。对此,王衍孙处变不惊,反复强调治疗流程必须严谨合规,以防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问题。
王景文温言劝导皇上继续在暖阁静养,以防受凉加重病情。靖江帝心头始终挂念着林小风之事,嘱咐王景文密切关注八百里加急的最新消息,并决定次日暂不上朝,以免太子担忧。
付佳艺在旁观此景,瞠目结舌,暗自嘲讽这两位宛如饿鬼投胎般的粗鄙与贪婪,心中难以置信江管事所招揽的人竟会有这般不堪的模样。秋菊目睹他们狼吞虎咽的情状,不禁垂涎三尺,心底却赞叹他们能吃又能干,想必做起活来定是手脚麻利。二十多分钟过去,二人已然饱餐一顿,林小风剔牙之际示意小二打包剩余的食物,然而小二却是侧目以鄙夷的目光瞥向他们,显然是对他们此举嗤之以鼻。临行前,林小风拱手向付佳艺深表谢意,言语诚挚地感谢她的盛情款待,并郑重承诺日后必会报答这份恩情。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