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绫致,一个刚毅决绝的女子,此刻如同一只被捕的孤雁,身陷囹圄,随同那严阵以待的衙役队伍步步迈向那座威严肃穆的大堂。在这漫长的路途中,领头的衙役再次试图撬动她那坚若磐石的决心,劝其改弦易辙,绫致面色冷峻如冬日玄冰,眉宇间透出一股凛冽的决绝,冷冷回应:“你已施舍予我八次痛改前非的契机,今日无须再多费唇舌。”衙役听闻此言,心中的愤慨犹如煮沸的油锅,面上的愠怒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他咬牙切齿地催促队伍加快步伐,向前疾行。
周公公拨开人群,目光锐利地直指林小风,却在靠近之时被一名壮汉不慎撞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那壮汉紧接着扑倒在地,冲到林小风面前,自我介绍是泗水涧卫所千户君杰,神情激动,诚挚恳求林小风速速返回京城述职。紧随其后的还有十几人,纷纷拜倒在林小风面前,自报家门,俱为各地卫所的官兵,已追寻林小风多时。
付云听闻此计,怒火熊熊,再次狠揍付大少:“混账东西!竟然要用这种龌龊手段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步入大堂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被牢牢牵引,无数张面孔在震惊中凝固。堂内仅有一人泰然自若,仿佛置身事外,他便是林小风,只见他两腿悠闲地架在雕花木几上,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如此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而对面的沙老爷脸色阴霾似铁,双瞳圆睁,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死死盯住林小风。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林小风手中紧握的茶壶已空,他骤然发力,将茶壶朝沙晨录额头狠砸而去,刹那间,茶叶碎片如雨般洒落在沙晨录脸颊之上,沙晨录受此重击,颓然倒地,陷入昏迷。此举无疑令沙老爷怒不可遏,然而,面对林小风身边虎视眈眈的众多高手,以及他那近乎疯魔般的胆大妄为,沙老爷只能强忍心头怒火,瞠目结舌,生怕林小风会继续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
曲恒丰听闻还有挽回余地,内心的喜悦与悲哀交织在一起。林小风乘胜追击,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要求曲恒丰全额退还赃款,并亲笔签下供词。曲恒丰在绝望与挣扎中,终究还是无奈地在供词上签下了姓名,但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林小风看着付大少那谄媚的笑脸,心里明白他虽然时常混迹于烟花柳巷,但对于家务事却是一窍不通,全赖付绫致独撑大局。
正当一切陷入僵局时,衙役义愤填膺,大声喝令林小风释放沙公子,并抽出腰间佩刀欲与其对抗。电光石火间,骆华俊身影一闪,快步上前,毫不迟疑地一脚踏碎沙晨录的手指,剧痛令沙晨录从昏厥中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无助地向沙老爷求救。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而沙老爷更是痛彻心扉,悲泣连连,恳请在场众人手下留情,勿伤及他的独子。
林小风拍手而笑,满不在乎:“沙老爷,你带来的这些爪牙似乎不够看。现下令公子已被我方控制,还望你慎言慎行。”沙老爷面色铁青,声嘶力竭地咆哮:“林锦江,你竟敢挟持我的儿子,马上放人,先前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付云态度强硬,坚决地宣告:“你必须嫁给他!你是付家人,是我的女儿付绫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付云满脸狐疑:“你有什么鬼主意?”
付大少想引导林小风进屋,但林小风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引领,自行往前走去。不久,他们便来到了付绫致的闺房门前。
林小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坚持阐述他的要求,付家获得的巨款需与他共享,同时他会派专人监督资金使用。他强调此举并非贪婪付家财产,而是为了确保付家能够稳定发展。付绫致感动得热泪盈眶,起身深深施礼感谢。
林小风还未完全走近,付佳艺便已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动作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引导着他来到了一处较为清幽僻静的角落。林小风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疑惑地问道:“佳艺,何事让你如此急切找我?”
污蔑吗?林小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的折扇悠然摇曳,那双深邃的眼眸斜睨着曲恒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洞察与一丝捉摸不透的嘲讽,“证据何在?”曲恒丰满脸涨红,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手指几欲触及林小风的鼻尖,他声音洪亮,几乎是咆哮而出,指控林小风完全是凭空构陷,甚至质疑林小风借此事件报复私人恩怨,发誓要在皇上面前申诉自己的冤情。然而,林小风面对曲恒丰的激愤表现得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镇定自若,冷静地指出,无法相信曲恒丰与汉江王的联系可以撇得干干净净,特别是提及汉江王巨额资金流入船业,其中部分款项明显指向了何家,涉及诸多不为人知的交易,曲恒丰怎么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
曲恒丰起初被激起雷霆之怒,而后强压怒火,试图恢复平静,一口咬定自己确实不知情。林小风对此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提出一个足以让人悚然的问题:“如果这份供词呈现在皇上面前,普天之下,世人究竟会相信哪一方呢?”曲恒丰在极度的痛苦与迷茫中追问林小风真正的意图所在。林小风则不露声色地唤来了项协宏,将何家四兄弟带到了现场。
林小风在临别之际,佳艺注意到他手中紧握的手绢,不禁产生疑问。林小风从容不迫地解释,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用来擦拭茶水的手绢,并无特殊含义。接着,他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笑着说何必要对她有所隐瞒。佳艺听了之后陷入深深的沉思,心中五味杂陈。
付大少捂着被打的脸颊,满腹委屈地申辩:“这事怎么能怪我?以前不是您自己不允许我插手吗?”付云怒气冲冲地回应:“现在你不需要插手了!就因为你管理不善,已经导致三家店铺衰败,你如此无能,早晚要把家业败光,从现在开始,家业交给你弟弟打理,你一分钱也不能碰!”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裹着一支精雕细琢的簪子,其光彩夺目之处,犹如星辰坠落凡间,闪耀着独特的光辉。付佳艺羞涩地将这支簪子举至林小风眼前,那姿态就如同献祭一件稀世珍宝。林小风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情意,心中的暖流顿时翻涌,他连声道谢:“感谢你的厚礼,我定会将其视为珍贵之物,妥帖保管。”
终于到了林小风离京的日子,那场面可谓是蔚为壮观。一群群丐帮弟子簇拥着青楼里的女子以及周边熙熙攘攘的百姓,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欢送直至城门之外。林小风跨坐在一匹雄壮的骏马上,脸庞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频频向周围的人群挥手致意。随着人群渐行渐远,林小风神色转为肃穆,特意召来忠实助手曲恒丰,一脸庄重且充满深情地嘱咐道:“我从全城十家青楼收取的那一成股份收益,每月都将专门用于援助那些身体健全的乞丐开垦城郊荒地种植红薯,若有官府官员从中作梗,必将严惩不贷。至于那些肢体残障的乞丐,我会另行安排资金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这件事暂且交给你负责,我回京后会有专人监督执行,同时也要请你多加关注付家的情况,确保他们能专注于与何家合作造船,免受任何外部因素干扰。若付家人中有违背正义之举,你必须依法对其进行惩戒。”
林小风突然触及到狗尾巴草儿性格上的软弱之处,严肃教导:“换了个环境就畏缩不前,实在是缺少骨气,这样的态度怎能品尝人生的盛宴?”狗尾巴草儿听后,心情开始调整,恍惚间找回了曾经追随林小风时那种被大哥引领的感觉。接着,狗尾巴草儿连续抛出了多个问题,林小风耐性十足地一一解答,狗尾巴草儿的信心逐渐增长,慢慢回归了正常状态。
江建涛吓得面如土色,连磕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地坦白自己收了林锦江五百两银子的贿赂,从而隐瞒了实情。付云听闻此言,怒火中烧,忍不住拳脚相加。付绫致保持冷静,追问林锦江为何会涉足付家。
林小风素来秉持高尚的道德操守,在江湖之中,始终如一地坚守底线。今日之事,无疑是付大少一手策划,而付绫致却懵懂不知。绫致为了付家的生死存亡,不惜放下尊严,预备以己身奉献给一个陌生男子,这份勇敢与忠诚令林小风内心深处生出深深的敬意。他知道,哪怕是最微小的冒犯行为,也可能玷污绫致的纯洁,给她的人生烙下永恒的遗憾。在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那般自由,即使面对美色的诱惑,林小风依然懂得,缺乏感情基础的强求,无论如何都不是正道,即便身处青楼这样的环境中,他也能持守君子之节,不为美色所动。
付佳艺继而鼓起勇气袒露了自己渴望游历京都的心愿,然而现实中的遥远距离让她一时无法实现。对此,林小风语气坚定而满怀期待地回应:“只要你能在书院顺利完成学业,无论何时想去京都,我都敞开怀抱欢迎你,定会以最为热烈的方式来迎接你的到来。”
付大少毕恭毕敬地禀报道:“林大人,她就在里面,请进,我这就退下。”
林小风细细打量着曲恒丰,试探性地询问他与汉江王之间的关系。曲恒丰一听提及“汉江王”三个字,脸色立时剧变,惊讶之余追问林小风的身份背景。正当林小风即将揭开神秘面纱之际,月门外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见周公公策马疾驰而至,急急忙忙停下马来,走进现场,说是收到消息特来相见。
林小风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沙老爷起身,沙老爷颤颤巍巍地站起,胆战心惊地询问是否获得了谅解。林小风伸出手指轻轻拽弄着沙老爷的胡须,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瞧你今日变得如此谦逊,倒真是难得。”继而,林小风下令让周公公代他教训一下沙老爷,周公公闻令,脸上立刻浮现一抹阴森的笑意,一步一步迫近沙老爷。
付绫致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神情略显忸怩:“林大人对我们付家的恩德犹如山高海深,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将这本寄托了我无数心血的诗集赠予您,望您勿要觉得寒酸。”林小风双手捧着诗集,心中激荡不已,他郑重地收好,并承诺在处理完造船事务后,会派人将诗集送到泗水港,同时热情邀请付绫致若有赴京都之机,他定会以主人之礼热情款待。
付家附近的一个茶水摊位,市井百姓们三五成群,热闹非凡,他们亲眼目睹数百名形形色色的人物――既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孔武有力的青楼打手,更有官府人员络绎不绝地奔赴付家,街头巷尾,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势力也悄然跟进。茶摊老板与围观群众在惊讶之余,争先恐后地奔向付家,渴望亲历这场混乱背后的真相,于是,这场面愈发沸腾嘈杂,形成了一场人间百态的大戏。
付云面露哀痛,仰天长叹:“我付家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藏匿罪犯已属不赦,如今朝廷要员竟然在我付家蒙受羞辱,还被你们这些人怠慢,我究竟是造了何等孽债,方引致如此结局!”他用力拍打着扶手,声音愈发低沉:“祖辈历经百年辛劳积淀下的基业,眼看就要在我这一代倾覆殆尽,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是付家的千古罪人啊!”
曲恒丰随即转向林小风,皱紧眉头,厉声要求释放人质。林小风却反问,若现在释放人质,会不会遭受到报复性的攻击。曲恒丰保证未经审判绝不会轻举妄动。林小风提议移步至大堂之外进行谈判,并暗示可能存在弓箭手的伏击。曲恒丰不屑一笑,认为以林小风一行人数,根本不至于布置弓箭手,继而阔步迈出大堂。
付绫致低头垂泪,红润的泪光在眼眸中闪烁,她悲哀地注视着兄长:“哥,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吗?”付大少毫不犹豫,语气豪爽地回应:“即便嫁给他,即便是嫁给天上的神仙,又有什么关系?”
付绫致的心底涌上一阵酸楚难言的痛苦,她深知,若是藏匿的罪犯尚可通过权钱交易在官府中周旋,但现在沙公子遭此重创,彻底触怒了沙家,考虑到沙家与官府千丝万缕的联系,付家已然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付云同样注意到了被官差扣押的何家人,心中顿时弥漫起无边的恐慌,明白付家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救。
付佳艺见状,愤怒地谴责付大少和付云对林小风的误解,极力维护林小风的清白,并对他们对待付绫致的方式表示强烈的不满。付云在权衡之下,决定亲自邀请林大人前来付家,企图借助付绫致与林小风的亲近,以此保障付家的安宁。付绫致听闻此言,心如刀绞,无法忍受这样的安排。
付大少稍微想了想,答道:“她身体不适,在内室休养,正等着大人,我这就带您过去。”
付大少心急如焚,迁怒于江建涛,厉声质问有关林锦江的情况。江建涛心虚不已,言辞闪烁,这更加激发了付大少的愤怒,他欲对江建涛严加惩戒。付家上下齐聚厅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忐忑不安的江建涛身上。付云强抑怒火,警告江建涛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此刻,那件神奇的魔法斗篷仍在空中翻飞,再次吸引了付绫致的注意力。林小风试图通过转换话题来掩饰这尴尬的场面。交谈中,林小风越发感到不适,怀疑付大少在茶水中动了手脚。药物效果逐渐显现,林小风的意识开始模糊,迫切地索要手纸。付绫致急忙递上手帕,林小风情急之下误将它当作手纸使用,付绫致见状满面愕然,难以置信。
沙老爷听见“掌嘴”二字,脑中立刻映现骇人的画面,只见周公公步步紧逼而来,惊惧之下,他竟情急之下一头撞向身边的木柱,伴随着沉闷巨响,鲜血溅洒,牙齿碎裂,最后昏迷过去。这一突发状况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无不为之震惊。
林小风又一次斟满一杯酒,蹙眉轻抿,却察觉到这杯中之酒的苦涩程度前所未见,纵使人间最酸涩的琼浆也难以比拟。他揣测其中或混有草药,或是某种珍稀药酒。思绪流转之际,付绫致内心的惶恐如潮水般蔓延,心跳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她深知拖延只会加剧事态恶化,恐引起林小风的不满,于是她鼓起勇气,决定采取行动。她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足尖悄然滑出床帘的掩护,皎洁如玉,轻盈的步伐在绣花鞋上跳跃,她紧紧拥抱住自己颤抖的双肩,满心紧张地朝林小风缓缓靠近,最终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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