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长大,自然懂得。”她的答复让小鱼很不满意,恹恹道:“那我去问阿爹,昭明阿叔说阿爹与他一般武艺高,才学好。”
苏容若抱起他,想笑还想哭:那厮竟然在孩子前胡乱吹嘘,可是阿诺,你的选择,让我们的儿子,永远见不到亲生父亲了。
无语心痛半晌,方道:“你记住,不论谁说的话,都要自己动脑筋想一想,阿娘,阿爹,阿舅,昭明叔,人人都会犯错。”
车厢轻轻摇晃,摇起女子经年的心事,童子清脆的笑语,走过秀丽河山,红尘苦难,不知不觉,洛京郊外的栖霞山近在眼前。
“那是五舅上学教课的地方。”南山书院依然亭台相望,清雅幽静,似乎不曾受到战乱的影响,苏容若向小鱼介绍。
车到山麓,她牵起童子,带着护卫,过溪流转山势,来到学府大门,才发现这以博雅学风著称的地方,也行走着不少全副武装的侍卫。
终于见到闻讯迎来的苏子越,多年不见,他依然如少时般俊秀温润,见面便紧紧地拥抱她,虽说他已知晓她云国公主的身份。
苏氏传统,男子冠礼后,长辈皆以家世相告,除去当初神志不清的苏子安。
他曾如谷敏一样给她关怀和亲情。苏容若忆及往事,忍不住泪盈于睫,一番诉旧,便以云地急需人才为由,劝他回到安全之地。
男子毫无迟疑地摇头:“书院正在转移收藏的诗书典籍,先贤智慧的结晶,我虽为云人,也当无所牵畏地去护卫,倘若它们被扫荡殆尽,我等士子活着的意义何在?”
命如蝼蚁的时代,只有真正以圣贤之道来修已度人的,才会想到这些蒙尘竹简,发黄纸页,保住它们,便保住了传承文化,延续思想的基石。
但,他用生命捍卫的文明在强权和群氓眼里狗屁不值,甚至是洪水猛兽,因为他们无论如何涂脂抹粉,也天然反智和反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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