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从的羊羔用钝角刺死了来自天上的使者。
那场狂欢之后,人们注视着彼此手上的鲜血,浑浊的眼神中逐渐燃起狂热的光亮,嘴角染上了再也洗不去的笑容。
血腥后的惊惧与后怕在时间的流逝下被逐渐冲淡,他们握紧利刃狠狠剁下,既然所谓神的代行者也同样只是会流血的人,那细分之后再度细分,将部分变成更小的部分……
谁又能认出来呢?
他们看着小小的碎片,用唱诗般的曲调哼着赤红的歌词,愈发卖力。
直到碎片几乎碾为尘埃,他们擦了擦再也洗不净的双手,某种情绪在众人之间生根发芽,仅仅一瞬,攀附的毒株就爬满了幼小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木,那支撑一个人的脊梁。
弯下的背往后屈伸,人们的头颅高高扬起,狂热取代了理智,孳生了盲目的热潮。
露泽坐在木板门的背后,前些日子的灰尘尚未从她白皙的面庞上抹去,老旧的衣服尚且还未与鲜血产生关联。
她只是茫然地坐在这里,而身后的人们日复一日地劳作,倘若那是耕地,想必会迎来丰收。
但弥列的城内只有漠土,在这种地方耕作所能得到的只有干瘪的作物……
她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们,试图喊住他们,拉扯着这些陷入泥沼的人,使得他们重回探寻真理的殿堂。
但当人们得知了捷径,一条能够赦免他们过往罪孽的捷径,那谁又愿重返看不到希望的重复劳作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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