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富婆诶……
转念一想,艾伊记得那只蠢鸟给自己填的年龄是24岁,主要是为了方便,满足几乎所有场所还有岗位的年龄限制,以防被判定成违反“童工禁止礼法”。
明明是吃人不眨眼的巢都……对于童工的限制却意外的严格,完全搞不懂。
这样一来被叫成大叔也不奇怪。
“你刚才说的,这个不行,是什么意思?”
调出义体的购买页,艾伊把终端举到涅面前,又被她很快叉掉。
“这是枢机重工四个代目之前的产品,神经接驳精度很低,完全不能对标人体性能……血肉适应指标未公布,手术也没有配套的保险,可能会有排异反应和深度感染的风险……”
“而且……”
涅歪了歪脑袋,继续道:“而且,那个姐姐,她的腿是健康的……换义体没用。”
“健康的?”
艾伊学她歪歪脑袋,“前面的我都能理解……可渡渡确实站不起来。”
“和身体没有关系,我看过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涅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虹光,“她站不起来,是因为「劣化」。”
“劣化……”
艾伊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突然泛起一阵恶寒,不安追问:
“是基因病?”
“可以这样理解,但本质上……劣化不是疾病。”涅目光涣散,淡淡解释道,“这是一种「咒缚」,从「大礼池」之底蔓延而来的无形之祸。”
“自那位执掌生与存衍的「司辰」腐烂崩裂的那一时起,「心」之准则跌落塔尖,所有生命都失去了传承的基座,劣化的恶果便从干瘪的枯枝上结出来,成为一则原罪——”
在巢都,白兔夫妇也能生出狸猫,这简直就是在啪啪扇孟德尔的脸。
任何医疗设备都无法预测,任何理论都无法解释的「随机兽化特征」,是咒缚之壳,而劣化就是咒缚之果。
涅把腿收到椅子上,抱住脚踝的姿势多了几分乖巧,她继续道:“人类形状的外壳,内里却逐渐被替换成兽。劣化者无法再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无法编译的代码被强制运行。失去站立能力……可能就是异变的灵魂向肉体发出的第一步报错。”
“等等…你先让我缓缓。”艾伊闭上眼睛,整理接受到的海量信息——
「咒缚」,「大礼池」,「司辰」,「准则」……
这些关键词,根本不是一个社畜能触碰到的隐秘,涅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他决定先关注眼下的重点:“你说……这只是第一步报错,情况还会恶化吗?”
“有些是会的。”
涅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是疾病,就无法用医疗技术去预估发展,有的劣化者可能只表现出近视,鼻炎……一类很轻微的症状,他们或许直到死亡也未曾品尝过太多诅咒的恶果。”
下段话,她的声音又沉下去:
“也有人经历某个阶段后,劣化进度突然飙升——最先崩溃的是肉体,杂糅在一起的生命因子无法具象成有意义的性征,从而畸变成肉团或是混乱的血淋巴。因为生命力的暴涨,劣化者通常不会死,而是遭受极端痛苦的折磨,直到意志崩溃,才能得到不完整的解脱。”
一个有着模糊影像的绝望终点。
“这样啊……”艾伊点点头,用手指轻轻按压发酸的眼睛。
而后,他重叹一声,一边咕囔着“蠢鸟真是麻烦死了”,一边凑近到涅的跟前,微微垂下眼睑,青色的瞳仁小幅度收缩。
他轻声细语,像是怕惊动什么:“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
沉默持续了大概半分钟,隐约的,艾伊似乎看到,涅的眼底有奇异光晕浮动一瞬,眨眼间便不见痕迹。
女孩轻声道出简短的两个字:
“塔尖。”
塔尖……
他从所有人的梦想里听过这个地方。
艾伊仰面闭眼,用深呼吸调整加快的心率,似在梦呓:“我上班的时候,身边每个人都抱有这样的愿景——在这座巢的顶部,上城的更上方,那个名为「塔尖」的世界,只有抵达那里,一切梦想就将实现……”
他感到无比困惑:“就好像,那个高出引力的境界,成为了想象力的尽头,愿望的终点。我们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人来告诉你:攀上塔尖去寻找吧,那里有应许的一切。”
一个地方,汇聚了落魄者渴望的权力与财富,迷失者渴求的前程与未来,还有将死者存续的机会,逃亡者脱罪的契约……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具体可以从那里得到什么?”
艾伊扭过头来盯着涅,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又似乎在等待她的驳回。
“塔尖的圣杯里,盛放着真实而非虚妄的一切。”
少女的谜语人回答让艾伊更加迷茫,他只能追问:“我应该如何抵达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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