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并没有把这座秘密建筑的真实位置告诉好友斗子,正如他也没有把那位赌徒王的真实意图告诉等离子团高层一样,N对于由人类集结而成的集团怀抱着然的不信任——哪怕其中一方得到了他最要好朋友的拥护,而另一方正在拥立他为领袖,践行着他的理想。
N必须与二者保持距离,哪怕有时作为旁观者,有时作为被泥塑的偶像。
这种中立姿态并非出自懦弱不堪的犹豫或爱惜羽毛的虚伪,而是因为N对自己身为人类异类的身份有着无比清醒的认知——
就目前来看,拥有感知精灵心声能力的异类只有N一人,也就意味着除他以外,再也没人能用直接对话的方式获知宝可梦的心情与诉求。
因此,N不能将自己的独立思考假借于任何一方势力。他只能像宗教传里真正的先知一样,维持着孤独而超然的姿态,在各方博弈之中维系精灵们的幸福与尊严。
毕竟,唯有理想绝不可寄托于他人。
好心办坏事正是人类的拿手好戏——不管是尾大不掉的精灵联盟,还是充满了极端色彩的等离子团,两者都有可能在追逐胜利的道路上混淆手段与目的的关系,将原本为宝可梦着想的心情,异化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狂。
“不择手段么……”
N忽然回想起自己在立涌市荒野时,准备带领野生精灵袭击城市时的那股愤怒之情——
现在反思起来,当时的自己会不会真的过于偏激了呢?就算N可以用心声与指挥精准地规划每一只宝可梦的行动路线,但也如那位优秀的侦探助手所,如此规模的游行也一定会在居民与宝可梦之间形成巨大的隔阂……但袖手旁观,对现实无动于衷,难道就会是更好的抉择吗?
每当思考起这些问题,N便感到如临万丈深渊,即便是最复杂的数学问题,和这场与世界为敌的博弈相比,也仿佛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简单算数。
立涌市的事件这次算是顺利解决了,等离子团主动宣布是自己袭击破坏了发电厂,用以惩戒威廉虐待宝可梦的行为——慑于等离子团的暴力恐吓,立涌市各家工业企业内的宝可梦待遇必然能在短期内得到提高——而作为代价的,只不过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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