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烧。
即使不知道格温遇到了什么事情,赫尔也清楚他必须尽快得到治疗。现在再把人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她将少年扶进屋里,把他放到床上躺下,随后扒光格温身上湿透的脏衣服,认真检查他的伤势。
除了手臂之外,格温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受伤,他两臂上的伤口似乎是由某种野兽的爪子留下,上面好像还有之前留下的旧伤。伤痕看上去吓人,却并未伤到骨头,这会儿已经结了层淡淡的血痂。
她打开放在床边的手提箱,从里面翻出来一个淡绿色小瓶,小心翼翼地将瓶子里的绿色液体倒了一滴出来。指甲盖大小的液滴落在格温伤口,立刻生长为黏腻的翠绿色苔藓,将他手臂的伤口整个包裹住,像是具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包扎过伤口后,赫尔将他身上的血污和雨水都擦干净,又倒了些酒在毛巾上,擦拭格温的额头和腋窝。等做完这一切后,他身上不再那么烫了,神情也安稳许多,她给少年盖上被子,看着那张小床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来阿卡纳出外勤还要打地铺?”
她又从箱子里抽出层软垫铺在地上,却已经没了睡意,索性推门来到走廊上,望着面前的雨幕点上一支烟,打算抽完这支烟再回去睡觉。
走廊外大雨滂沱,绵密的雨珠像无数透明丝线,将天与地混淆。下面的街道上亮着几座路灯,在雨中放射出孤独的光晕,整座城市在朦胧的雨幕里只显出轮廓,仿佛一头匍匐沉睡的巨兽。
赫尔很喜欢下雨,尤其钟爱夜雨,在黑暗中聆听雨声会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放松。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放空脑海,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她呼出一团青烟,随后注意到了那个出现在夜幕中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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