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先起身,如卿所请,若无大谬,朕一以允之。”刘协笼络着去卑,他东归雒阳,为李榷、郭汜所阻,关东诸侯作壁上观,视若罔闻,而去卑,南匈奴之右贤王,却是能引兵前来,襄佐王室。
“刘益州……”张济面色有些不安,他没想到刘协这个董卓拥立的天子,竟然还有诸侯拥护,而且不是一般的诸侯,是坐拥天府之土的益州牧刘季玉。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后面因为同国舅董承等人的小矛盾,就会和李榷、郭汜在弘农东涧攻打天子的车驾,现下他只怕在天子那里和李榷、郭汜一般无二,都是大汉的贼臣,是需要夷灭三族的对象了。
只是张济看戏的作势没有保持多久,片刻后他担忧了起来,而张绣说出了张济的心声:“叔父,你说刘璋即是拥兵前来护驾,那岂不是会同我们这些人过不去。”
“臣今日得面见陛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同意。”去卑出席,向着刘协行下跪拜大礼。
“叔父,贾文和的书信上不是有所指教吗……或许我们可以依托天子,日后有事,得天子代为转圜一二。”张绣趁着张济长吁短叹的时候,看完了张济递给他的绢布,而绢布上的文字来自凉州名士贾诩贾文和。
去卑起身入座,刘协这边挑起了话头:“听宗正所言,卿是我刘姓宗亲?”
因此,刘协设下宴会好生招待了一番段煨的使者,同时亲自将使者送到了辕门处。
这里的我们,指的是董卓的故旧,整个大汉士民人神共愤的一批人。
“什么时候的事?”张绣面露疑惑:“不是早些时候从襄阳那边传来消息,说益州牧刘璋正在攻伐米贼张鲁吗?怎么突然越过汉中、武都,把陈仓给拿下了。”
去卑眼眶泛红,他请命道:“臣这一脉流落蛮夷之中,甚为羞惭,愿陛下能将臣先父以及臣之名谱之宗室玉碟,使臣能认祖归宗……此事不仅是臣之心愿,亦先父之遗愿也。”
张济近来收到了一些风声,对着天子紧追不舍的李榷、郭汜二人,突然放弃了阻击天子东迁,同天子请和之后,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关中。
刘协微笑点头,并目送了使者一小段距离,他对段煨这位董卓旧将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去年十月他的车驾抵达华阴,段煨知晓后就携带物资迎接他,并且供应膳食,侍奉百官,终无贰心。
张济的话很粗俗,但也很易懂,张绣不用看张济递来的绢布,就对曹阳发生的事情的起因和缘由明白的一清二楚。
……
于段煨这样的臣子,虽是还有些割据的心思在,但面对关东诸侯对他不管不顾的态度,相比之下,段煨还是很得刘协的好感,而刘协自然是要笼络段煨,以为助力。
“非此重礼,无以重陛下之威仪。”去卑讲着汉话,却是难得的清正,让上首的刘协有些意外。
张绣眉目间露出些忧色:“叔父,唇亡齿寒,长安的李榷、郭汜若是倒了,下一个只怕会轮到我们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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