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那等恐怖的攻击下,杨枭几乎想不到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再去看这家伙,拖动的身体里几乎都没有多少鲜血流出,想来是那血都流干了。
枭特有的天赋也让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死味。
然而这家伙,居然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不肯死去,还真是顽强呢。做什么呢?
“善……善弟…….”
风中传来残烛般的呢喃,杨枭微微惊讶,他脑袋环绕,最终在河岸边看见了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干瘪开裂头骨。
善去其他骸骨早已在那激烈的打斗不见踪影,如今只剩下一个缺了下巴头骨,孤零零的落在河漫滩上。
恶来一点点的向那颅骨挪动,速度极慢,却偏生是死死吊着一口气。
不过这也没什么,都等了这么久了。
杨枭落在一旁的枝干上,沉默着盯着他。
耐心的等待着最后的回光返照的消失。
一如他往常做的那样。
但其他的同类,并没有他的耐心,它们已然等不及了,河漫滩边,几只本土生长的小型夜行食肉鸟闻到了气味,飞了过来,时不时的在恶来身后的伤口上啄一下,随后立刻飞走。
然而此刻的恶来却连驱赶那些鸟都做不到,只是蠕动着,发出些极细微和含混的声音。
“善弟…为何不开口…”
“善弟…等…此间事了…就去…开個寺门…”
“……收他个…..百十来个…..”
杨枭站在那树干上,看着半个脑子都露在外面,缓缓在河边蠕行的恶来。不禁又想到那天,那天他第一次出神归来,却遇到一只鹫鹰夺了他的地盘,那时他实力低微,除了逃跑只有逃跑。
可是想来,上至那童子,那功德光之下众仙,下至那观中老道,那蛇腹之女,这血肉模糊的恶来,谁又如何能逃脱这无常之命?
天道从不以他的喜好运行,亦不以任何人的喜好运行。今日强横,明日即死,今日理智,转瞬癫狂,瞬息万变。
恶来趴在那脑袋前三米处,终是爬不动了,可他仍旧痴痴的看着不远处的颅骨。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