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再也受不了儿媳的小伎俩,于是吩咐一旁看乐子的邢夫人唤来金钏儿,这次换王夫人痛失心腹,因金钏不在场,贾母却特意提金钏,就是明着敲打王夫人了,邢夫人乐得损一损妯娌,忙把金钏从隔壁找来献上,只听贾母给贾瑷介绍:“这位是你婶婶房里的丫鬟,名叫金钏儿,从小就由你婶婶培养,能力也是极其出众的。”
这金钏儿可是王夫人极其依仗的丫鬟,平日主仆形影不离,王夫人更是抬举她,称她做半个女儿。此时王夫人马失前蹄,折了门牙。终于老实了。一时闷闷的再不多言。
她们婆媳借这巧宗儿互相下绊子,贾瑷乐得渔翁得利。
贾瑷两世为人,窥得天机,自然知晓晴雯、金钏几年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已知王夫人秉性佛口蛇心,终究难改,今日机缘凑巧,给这两薄命女扭转人生际遇,也不知以后又有哪个倒霉姑娘,要来顶她俩的包袱。
王夫人与贾母几个回合,就已经为贾瑷挑了四个大丫头。贾瑷终究还是个脸盲的秉性,人多了,他生怕记不住、分不清,见这四个也够他消遣了,忙出言制止,贾母很是热心的又吩咐王夫人再给调拨一批粗使丫鬟,这才作罢。
时间来到酉时五刻,天色已经黑定,公主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召来随行的掌舆掌仪掌言等女官安排起驾。
少时,贾母大院外,来了十二个仆妇抬着‘暖舆’停放在荣庆堂外。贾瑷与林黛玉、贾母送公主出门,就见盈满昏黄灯光的庭院里,已经大雪纷飞。
“殿下,下雪了。”
“这是今年冬天的头场雪。”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随行两位女史,给公主和贾瑷撑起伞。贾瑷接过伞,却给林黛玉撑着。
“妹妹冷吗?”
此时贾宝玉从荣庆堂旁边的耳房窗户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眼神呆了呆,后劲绵长,胜却五雷轰顶。
临上轿前,公主对贾瑷摆了摆手,“你们回屋吧,外面怪冷的。”
公主方乘了轿子被抬出几步,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夫人、王熙凤等一众贾家新旧老少媳妇,全都到场,一路陪行引路。
黛玉望着凤舆出了院门,歪过头,瞧着贾瑷,“人家客气一句不让送,你还真不送了?”
贾瑷笑了笑,“人家的轿子保暖如春,咱们追在后面干冻着,岂不下贱。况且,殿下也不是计较那些的人,走吧,回屋去吧。”
贾瑷与林黛玉方一转身,就见耳房的红毡帘被丫鬟挑开,呼啦啦,贾宝玉与一众贾府小姐儿们全跑了出来。
众人一通“林妹妹、林姐姐”的喊着,就全都围了上来,唯独薛宝钗与史湘云愣在原地,只等贾瑷收了伞,不与黛玉挨近,她俩方又嬉笑着上前。
那边,贾宝玉与探春、惜春、迎春都围在黛玉身边。这边薛宝钗、史湘云招呼贾瑷进屋,顺带又招呼大家都别在外冻着,赶紧进屋。
一众少年男女进了屋子,顿时暖和了起来。橘将军此时被宝钗的丫鬟莺儿抱着,贾瑷走近一瞧,这猫赖在温柔乡里,不搭理他。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贾瑷、林黛玉一些问题,毕竟这两因一些经历缘故,在此时各有各的新鲜,自然更引大家关注。不一会儿,就见宝玉问道:“弟弟可有玉没有?”
探春登时警觉起来。黛玉七岁那年刚来,宝玉也是这一出,神神叨叨地就把通灵宝玉给摔了,当时把林姑娘都吓哭了。
不料贾瑷却回道:“玉是有的,但不及宝兄弟娘胎里带来的通灵宝玉。”
宝钗丫鬟莺儿笑道:“公子又自谦了,想必那也是不俗之物,何不拿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宝钗忙轻声呵斥道:“莺儿,休要无礼。”
莺儿只得是低下头掩嘴一笑。
那边黛玉瞅瞅宝钗衣领上那璎珞项圈坠着金锁,转又瞥了一眼宝玉紫金项圈下的通灵玉,于是故意笑看着宝钗,打趣道:“姐姐真会调理人,连个丫鬟也懂什么金什么玉的学问,何不让她再多说两句。”
虽是笑着说的,怎奈何在场的姊妹都是在黛玉那酸缸里泡出来的精致人物,一听就觉出不寻常的味儿来。
丫鬟莺儿闻言皱了皱眉。探春也听出话里有话,登时愣了愣。哪怕是平日待人无甚心机的湘云,也是冷哼一声,用手按了按衣襟里的金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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