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里后来又通上了电,那是韦泗叔可以出来摆摊了之时,花了不少钱请人装的。
在那之前,他点的是煤油灯,有时也用电筒当照明用。那时间,他行动不便,除了照顾自己吃喝以外,他就呆在门前发呆。
他最高光的时间和我一样,就是晴天有月亮的夜晚。那时间我肯定是要在户外活动到很迟;他呢,就坐在门前仰起头来盯着月亮看,一直看到零点以后才关门睡觉。
这个约定是他受伤住院后,我去医院看望他时同他说好的。
每当到那个时候,大窑湖北边的岸边,我在门前以及自家菜地里忙活,或是骑车远行;
大窑湖南岸那黑漆漆的群山里那个屋子的门边,韦泗叔按时守着月亮。月亮光照亮了我家周边,也照亮了韦泗叔他门前那块空地,那片山谷。之后我开始忙起来,他就守着月亮、守着我。
月夜里除了以月亮为信号,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任何联系了,因为联系不上啊。
试想一下啊,如果没有了我这种特殊的情况存在,他的寂寞怎么排遣呢?
所以,从那以后的日子里,夜里天空中一有月亮出来,他就一直盯着月亮看,不管是圆月还是弯月,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
后来他的身体好了些以后,他开始翻山越岭挖冬笋、采蘑菇什么的。有时候回的迟了,月亮也出来了。
那时我们可以联系了。他发消息告诉我,月亮出来了,他又看见我了。守着月亮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度过很多很多艰难的岁月了!
除了我以外,谁又能让他产生这么美丽的联想呢?别人能代表月亮吗?
就拿韦泗叔的前女友汪琴来说吧,她与韦泗叔之间的感情纠葛、恩恩怨怨我不好评价,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像我一样,在月亮光底下强势地存在着,几乎从没缺席过,月夜里与月亮共存。
她呢,晚上时恐怕早早地就睡了,她哪愿理会韦泗叔在山里面的寂寞难耐呢?
韦泗叔的那个山间小屋,在他受伤之前我和汪琴都去过。那时间韦泗叔的爷爷还在,他们一对小情侣带着我去山里面看风景、采蘑菇、摘野果什么的。
但受伤后韦泗叔一个在山里面住了那么多年,直到今年年初才出山去城市里打工,汪琴却从没去过那里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