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宗瀚的一派野心则最大,毕竟同是景祖完颜乌古乃的后代,谁不想坐上皇帝位置?至于现有的勃极烈制度早就不适合朝堂。
这种制度在地盘小,人口少的时候还可称为优势,可地盘变得庞大,人口增多,部份从部落转进城池,这种制度便已经不再适合,当前朝上各方面都向着辽宋之制发展。
如此权利分散,没有了之前的五人众议制,就给了完颜宗瀚无限遐想和野心。
原来力主南侵也是抱着这个打算,辽不是不够分吗?不够繁华吗?那就打下宋,到时候分疆裂土,划河而治,谁还能说出什么?就算说了也不怕,大不了回头自家打自家就是了。
但此刻完颜宗瀚的想法彻底落空,心里拔凉拔凉,他想不明白,初起兵时的破竹之势,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种情况?
宋军本是不堪一击的,夺取燕地时简直轻松得不要,就算进入河东,也都很顺利,而东路的兵马甚至打到了东京城,怎么就都败回来了呢?
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娄室死了,银术可死了,拔里速死了,阇母死了,其他将领也是折损无数,女真儿郎们更不用说,伤亡极其惨重。
完颜宗瀚在中京城的原辽行宫中和完颜希尹相对而作,默默无言。
完颜希尹面无表情,转着身前酒杯,忽然拿起,一饮而尽。
宗瀚瞅他,开口道:“当年出狱后不是立下誓言,再不饮酒吗?”
希尹依旧没甚表情,淡淡道:“立誓不饮酒是要找出刺杀太祖的凶手,如今凶手已经浮现,还有何不饮?”
宗瀚微微沉吟:“你确定当年潜入会宁的就是如今秦国摄政王赵柽?”
希尹给自家再满上一杯:“已经确认无疑,那年就是这赵柽假冒渤海宗室后裔,进入会宁,获取了我的信任,然后造出文字,被太祖赏识,进行刺杀……”
“怎么确认的?”完颜宗瀚疑惑,虽然之前方方面面都指向赵柽,但总是缺乏有力证据,不能最后确认。
“我之前派人混入开封,得到了那赵柽的画像,画像黑白,无有颜色,漏去了皮肤色泽,看面型头像,就是当年元易无疑,世上绝无这般种种巧合,最后画像还极其相似之事,所以,只能就是同一个人,刺杀太祖皇帝必然就是他所为!”
完颜宗瀚点了点头,既然得了画像,画像极为相似,那便没得说了,这么多点合到一起,那就肯定是他干的。
“此人……天纵之才啊!”完颜宗瀚不由感叹,想起当下遭遇,若无赵柽自西出兵而来,只怕此刻东京城都打下了,哪会如此凄惨。
完颜希尹又干了一杯酒:“胆大包天,心细如发,文才惊人,武艺高强,行军似龙,用兵如神,文韬武略,经文纬武,世上……世上怎会有这等人物?”
完颜宗瀚摊了摊双手:“我哪里知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却实实在在的就有了,而且与我女真为敌,若是宋国没有他,此番我大军南下至少占据宋国半壁江山,来日灭宋也必不费吹灰之力。”
完颜希尹沉默,好半天才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想起族中各部落此刻还在使用他发明的文字,总有一种笑话般感觉,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什么样的人?”完颜宗瀚呵呵一声:“这不得问谷神你?要说大金国谁最了解此人,应该非你莫属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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