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表态了:“既无他事,除张居正外,朕就不留你们了。”
“臣告退!”
被皇上阴损了一下,严世蕃第一个倏地站了起来,搀扶起白发老父,便走了出去。
徐阶也跟着慢慢站了起来,两眼深深地望着张居正,张居正迎向了他的目光。
师徒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高拱谁也不看,转身便走了出去,徐阶长叹一声,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玉熙宫殿外的月光是那样皎洁,这两个人迈出门槛的身影,也随着先行离开的严嵩、严世蕃父子消融在光影之中。
“张居正,朕问你,你从未弹劾任何人,你就不恨严嵩、徐阶、严世蕃吗?”朱厚熜很是不解。
一万多道参劾中,竟没有一道是张居正呈上,哪怕徐阶那道“清理门户”的青词当面,张居正仍一言不发。
尘埃已然落定,朱厚熜这是在鼓励张居正上参劾徐阶的奏疏。
徐阶了解张居正,张居正亦该了解徐阶,淞江府徐家就凭之前献上的那些田地银两就想安然落地,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张居正心中一突,立刻就理解了皇上的意思,急智道:“回皇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师为徒纲,不敢有恨。”
卖师求荣,这样的事,大明朝两百年国史中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不能发生在他张居正的身上。
哪怕过往情谊不再,这种事,还是能不做就不做,不然,今晚能为了利益出卖多年恩师,明晚又能为了利益出卖谁呢?
会不会有一日,为了利益出卖大明朝呢?
忠诚。
是对上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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