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他们行程数万里,可途中却是十里一亭。百里一坛。千里一丘。俱有锺台弟子相迎,每过千里,山岗上就有千颗明珠堆聚成塔。绽放熠熠光华。
而道途两侧,不时有金船游曳,每条舟上,皆有彩衣美婢立在舟头,将水酒自空倒下,在沟渠涸道之中汇流成河。
又点妖鲤含珠,悠游嬉戏,不时有女婢抛下饵食,随其张口吞服,腹中明珠放光,点点星荧便在通透水下若隐若现,到了夜中,地焕奇辉,水若星河,当真衬得山河锦绣,风光无限。
苦心门弟子俱是看得大为惊异,由此处到那西南龙柱,至少还有万余里地,若沿途之上都是这般布置,粗略一算,至少也要填下去二、三十座仙城积蓄,而南洲三派本宗门下,每派所拥仙城,也不过就是如此数目罢了。
锺台却是不同,自得了轩岳派家底之后,有近百仙城在手,付出虽多,可也不至伤筋动骨,可谓势大强盛,想到此处,一众人等都觉心下震凛。
那名长老看着大皱眉头,寻思了一会儿,就往天中一只辟地数里的玉盘飞去。
此盘名为“四海玉盘”,盘中有山有水,自成一处胜景福地,掌门何遗珠高卧一处青峰之上,他年齿相貌约在四十上下,深衣博带,张袂如翼,整整个人神藏气收,菁华内敛,望去平凡,除了身上衣着,却不似修道之士。
那名长老到来后,把下面情形一说,拱手道:“掌门,锺台摆出这等阵仗,分明是做给我等看得,其中不无夸耀示威之意。”
何遗珠听了禀告,笑道:“阵仗确实不小,如此施为,岂不是要撒出去数千弟子?锺台门中莫非就不留人了么。”
他一转念,招了招手,唤过一名弟子,道:“你下去打听,问问那些人是从何而来。”
那弟子领命去了,不多时就转了回来,道:“掌门,弟子已是问得明白,底下大部原先轩岳门人,此番迎来送往,多是彼辈为之。”
何遗珠笑着对两侧十余名弟子道:“为师来时便曾说过,这两派不合已有千数载,而今虽并归一体,可千百年下来的积怨,又哪能够轻易消弭?而今锺台貌似强盛,实则内含隐忧,好比那千年蛀树,看去枝干粗壮,实则肚大腹空,不足为惧。”
门下弟子纷纷称是。
那名长老并不吭声,他却是明白,这番话不过是给自家人提气。
东胜洲中,一个门派若有洞天真人坐镇,那便能屹立不倒,而后评价其门派是否壮盛,关键只有两处,一是看那仙城几何,二便在于功法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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