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匡扶社稷,革除时弊,但绝对不是以定远侯府满门性命和陆祁玉多年的声誉为代价,所以,在以上种种原因的驱使下,他选择了暂时旁观。
但是,在撤出京城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里,陆沉渊回到后院的寝居,换了身衣服,玄色劲装在月色中如同鬼魅,银色面具覆盖在脸上,散发出森冷的寒意。
准备就绪之后,他出了门,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京城的大街小巷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偶尔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可闻。百姓们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明明还没到宵禁的时间,但街面上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这些生活在皇城脚下的百姓们,似乎天生对危险就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感知。
陆沉渊身形极快,从屋顶掠过,没有人发现那道黑影。
齐轩按照陆沉渊的吩咐,将柳叶儿胡同的仆从全部遣散,并给了他们足以花费一辈子的银子,然后让人送他们离开。随后,他就和音若一起离开了这里。
皇宫的大殿上,皇后一身凤袍坐在龙椅上,而她的身边正是十二皇子,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皇后的身边,看着下方大殿上的满朝文武,目光平静。
整个宸国有影响力和有实权的肱骨大臣全都在大殿上齐聚了,只出了一些手握兵权的世家,比如苏家、姚家等,这些大臣的身后都站着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长刀已经出鞘,但凡他们有丝毫异动,那冰冷锋利的刃就会划破他们的脖子。
“乔丞相,你可是文官之首,说说吧,都怎么想的?”
良久之后,皇后瞥了大殿上的朝臣一眼,左手玩弄着自己右手指上的丹蔻,似乎漫不经心地问着。
底下地乔丞相抬头看了看皇后和十二皇子,又看了看身边地其他同僚,一撩衣袍,朗声说道:
“皇后娘娘让人拿捏了我等的家人,威胁我等进宫,不就是为了那张龙椅么?又何必惺惺作态,询问我等的意见?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皇后娘娘的掌控之中,我等的想法是什么,重要吗?”
“你们的想法确实不重要。”皇后冷笑,“但我要的是宸国正统,要的是天下臣服,要的是今后的史书对这一夜没有诟病。十二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是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人,乔丞相觉得呢?”
自从陈玄清这位太极殿大学士在九皇子一案中落败,朝中文官集团就隐隐以乔丞相为首,再加上乔丞相入朝为官之前,在民间也素有才名,是天下学子的表率,也堪称天下文人之首。
文人一支笔,写尽天下事。皇后和八皇子一派的争斗,不管谁输谁赢,都想占尽民心民意,所以她把这些人弄进宫,就是为了逼他们表个态。只要他们肯写一些文章,表明十二皇子是皇室正统,那么今晚的一切都将在史书上揭过,而变得名正言顺。
“皇后娘娘未免太独断了些。”这时候,大殿的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正是盛装而来的姚淑妃,“论年龄,八皇子更年长;论才能,八皇子已经在朝中任职,替皇上分忧;论身后的势力,我姚家氏族为宸国立下赫赫战功,哪个不比十二皇子强?更何况,十二皇子并非皇上血脉,难不成皇后娘娘还想用一个野种,来窃取我宸国江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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