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打个寒颤。这时,有人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陈樱回头时,只见顾胤贤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何时来的?
眼泪也顾不得擦了,陈樱啜泣道:“顾叔叔今日怎么会来?”
顾胤贤递了手帕给她,轻声道:“这几日你不去面馆,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陈樱苦笑,接过手帕把眼泪擦干。
顾胤贤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抿了抿唇,淡淡道:“当你看透人性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樱哽咽道:“从我懂事起,便知这世界有善恶之分。我能知善意,明善心,动善念。可我唯独不知恶从何来?”
小姑娘哭得惨,红红的眼睛里,眼珠却黑定定的,像是一颗在黑暗中也能绽放光彩的宝石一样。
顾胤贤忍不住伸手揽她入怀道:“可你现在知道了。”
陈樱靠在顾胤贤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她现在是知道了,可她还是觉得好心痛。
她爹出身乡下,一路科举,二十八岁才考中进士。她对那位一心培养儿子出头,教养儿子勤俭好学的爷爷实在是好奇得很。
如果爷爷只是供她爹念书,从而没有顾念她大伯和三叔,她还稍稍能理解他们的怨愤不平。
可事实上,他大伯也念了十几年的书,只是没有考取功名。
她三叔只念了几年,因为贪玩怕被她爷爷责罚,年纪轻轻就学会离家出走。
那些往事即便她不曾参与,听过以后,也能明白爷爷的一片爱子之心。
可结果呢?
结果多年以后,当爷爷生病不能动弹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却因为家产之争让他老人家走得痛苦而绝望。
顾胤贤抱着陈樱,目光微暗。
“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我家祖上是做官的,我祖父曾官拜丞相。可他老人家一走,我二叔为了独揽家族里的权利,让人给我父亲下毒。”顾胤贤的手还温柔地拍着陈樱的后背,声音却凉如薄冰开刃,一瞬间刺痛了陈樱的心。
陈樱惊愕地抬起头来,睫毛上还颤颤巍巍地挂着两滴泪珠。
顾胤贤伸手给她拭去,抿着嘴角笑道:“所以你看,恶与恶的选择,都是殊途同归。”
陈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顾胤贤,只是暗暗捏了捏拳,目光深深地望着顾胤贤道:“所以,恶与恶的下场,也一定会是殊途同归。”
顾胤贤的笑容更真挚些,只是眼眸深沉如墨。他问着陈樱道:“你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们了?”
陈樱阴翳地盯着那扇小窗,眸中泛寒道:“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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