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夜王皱着眉头,他皮肤油亮似乎有鳞片在一点点一寸寸成型,而相对应的,以他为圆心,周围的一切都被拉进了一片深暗空间内。
如此还不够,一时间,整座森罗殿内外的法阵同时启动。那些停转不歇的书架上,一本本记载有人生平事迹的古文蒙上了一层冷雾,随即所有书柜纷纷下坠,仿佛一座巨大的崖壁在人面前缓慢崩塌。
喜夜王在这过程中,开口劝道“如果你还想救回你的姑娘,那么就赶紧停下。”
福生狰狞的面孔,表情似乎都停滞了下来,他维持着半开剑意的状态,极力压抑着语气里的暴躁,他说“我先说说我的条件吧。”
…
屋子外,一朵野生的雏菊盛开着。这种随处可见的小小生命似乎总能活的很久很久。
阳光底下,晒焦的玉米上有一股蓬蓬的熏香,路边有蜜蜂停泊,树荫下拿蒲扇盖在脸上的妇人,全然没看见那一只偷摸溜回来在玉米粒上来回踩动的野狗。
院子顶上,还是喜欢穿一身红装的顾湘君单手撑着个脑袋,望着夏日树荫下的瓜农,以及那条不安分的黄狗。
七月过半,暑气正盛。
顶楼上,草团铺盖层层叠叠,周边廊木上却有水帘下落,宛如帘幕。
此工乃是精明巧匠,上凿小孔,以油膏物封填内壁,置一水渠。常时以闭,收集雨水,遇大旱干燥天,转动枢纽,暗室之水如雨帘,怪也奇也!
如此奇物,只是这小小楼阁内的一种,湘君每在一处,便发觉世间神奇,果真有那善吐人言的大鸟,有自转不停的铜球,有一拉就能自己转动的蒲扇…
林林总总,所谓妙不可言。
只是,这些奇物妙则妙矣,在过了最开始的那阵子新鲜劲,顾湘君觉得,这里和在家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个囚笼将她围困,无关大小,无关精巧。
屋外太阳高悬,院内清水倒挂,凉风瑟瑟间,顾湘君望着一只壁虎停在了悬廊上,呆立不动,好似刻相。
这一望,便过了大半晌,等到屋门推动,衣着款款与顾湘君模样相仿的伶狐走来,这才让顾湘君回过神。
“妹妹这是想心事呢?”伶狐从后面进来。
顾湘君闻声回过头去,她在见到伶狐的模样后总归是不太适应,下意识的偏了偏视线,看见对方手上拿着的一叠衣服,于是奇道“这是?”
伶狐笑着将手里衣服摊开,原是一套喜庆的红衣,上有金丝缠边,两旁纽扣乃是上好的松石翡翠,以绛青蓝带缝上,内衬又搭了件青花蓝彩绸缎衫。
顾湘君看的是眼睛一亮,这等好看的衣裳,莫说她没穿过,便是见也几乎没见过。
但看着款式,顾湘君上前抚摸的手是越来越轻,她好似记起了什么,突笑道“姐姐,这是谁家的新衣?”
伶狐,笑而不语,只道“等晚些时候,福生道长归来,你便知晓。姐姐给你带了碗茯苓羹,刚从清水池中取上的,还凉着呢。”
在她身册,一盏精致茶碗内,盛放有宝石红般的汤药,色泽澄清,似红茶汤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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