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宝官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喊道。
赌坊中最为热闹的一张台子是押大小。台子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包围。
大小点这种方式最为直接，也没有什么技巧，一翻两瞪眼，最是刺激，所以深受赌徒们喜爱，台子前面赌客最多。
“敢问……”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少废话，拿钱来！”郝大帅撸了撸袖子说道。
“嗯！”艾雅又答应一声。
几乎每一位成名的土匪，都有这么一双鞋垫。
“什……什么事。”艾雅红着脸，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除了有时候局长余晋和或者特务科科长沈岩偶尔会过来“关心”一下之外，艾雅在警察局，也就只有杨登欢一个人能够一起说话聊天。
中年人朗声大笑，听起来颇为豪气，站了起来笑道：“好朋友来了？这又是哪路豪杰访俺姚五来了？姚五担当不起啊！”
“所以我才担心呢！宪兵队那么好去？听说进了那里，不死也得扒层皮。”艾雅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慌张。
“老子也是倒了霉，今天早上进城时候还是好好的，结果出不去了！什么大事小事，老郝一概不知。”郝大帅平淡地说道。
“大！买大！”
接下来几手，郝大帅或大或小，没一把落空，不到二十分钟，面前的法币，已经有了七八千块，堆成高高的一团。
现在又听到杨登欢这么亲昵的叫自己妹妹，心下更是高兴，感觉到外面的天似乎都更蓝了。
“诶！对了，要是不累，就跑趟大办公室吧。”杨登欢笑道。
“昨天……昨天……”艾雅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显得过于关心，让同事们看到怎么办？小脸因为着急，涨的通红。
高志远看了一眼韩三平，笑着说道：“小韩这几天都以咱们这儿为家了，干脆调过来得了。”
“了解。”杨登欢笑着点了点头。
“昨天的……”杨登欢笑了一下，无所谓地说道：“昨天忙了一整天，最后又去了一趟宪兵队。”
赌坊中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摇曳的身姿不时款款而动，风情万种的眼神不时瞟向某一个赌客，即便是赌客没有回应，女人也不灰心，眼神再瞟向另外一个女人，总有机会勾搭上一个。
赌徒们兴奋地大声嘶吼，不一会儿宝台上满是大洋法币，其中买大的居多。
“没事，我不累！其实，我很勤快的。”艾雅笑道，眼睛眯起，像极了挂在天空的弯弯小月亮。
“不敢当。”郝大帅苦笑了一声说道：“进城办点事情，谁知道出不去了，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没有办法，只能腆着脸来找五爷告帮了！”
“我买大！”
“嗯。”艾雅答应一声，准备出门。
艾雅迎上来，眼圈红红的，一副凄楚模样，惹人爱怜。
杨登欢望过去，韩三平年龄不大，个子不高，人也挺瘦，白净的脸上带着扭捏的神情，不好意思地看着杨登欢。
后堂。
“老子跟他拼了！大！大！老子要大！”
“不敢，水清有路，船顺多朋！”郝大帅也比划了一个手势说道。
“今天丁三过来报到，他一过来就把他带到咱们办公室。”杨登欢说道。
“他娘的！连开九把小了，我就不信还能开小！老子押大！”一个落腮胡子大汉大声叫嚷。
“好说！大当家且宽心在这里住两天，所有用度都算在姚五身上！”姚五爷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老哥借一步说话。”年轻人笑着说道。
“事在人为嘛。”杨登欢笑着说道。
艾雅刚刚出门，高志远就大步进了办公室，他仍然是那一幅打扮，皮夹克，大马裤，看上去十分精神。
艾雅咯咯笑着出了门，一路跑向大办公室。
“拉张椅子过来，咱们坐着说话。”杨登欢笑道。
“怎么样队长，听说昨天去了宪兵队？”高志远有些担心地问道。
宝官又喊了一句，这才揭开了宝盅，果然还是个小，郝大帅得意洋洋地收了两千法币。
“万儿……”
第二天一大早，杨登欢到警察局上班，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艾雅关心的眼神。
宝官收好了钱财，这才开始下一把，手里的摇盅哗哩哗啦一阵，大声吼道：“有买的下注了！”
人是需要交流的，甭说是总监的女儿，哪怕是总统的女儿也是如此。
平日里只要杨登欢不在，艾雅就是一个人傻坐在办公室中，也没有人敢吩咐她干些什么，甚至连和她说话都不怎么敢。
“我让爸爸给宪兵队打电话，他说你不会有事情，我当时还生他的气呢！”艾雅低声说道。
“合字？”年轻人双手交叉，摆了一个手势。
“买定离手！”宝官高声喊叫。
但是姚五爷没有想到，这厮居然敢在北平城中直接就报了绺子。
“一二二……五点……小！”宝官口中宛如唱戏，手中小耙子毫不客气地将宝台上所有钱财通通扫了过去，仅仅赔了两个人。
艾雅一愣，杨登欢还没有这么叫过自己，心中一阵甜蜜，笑嘻嘻地看着杨登欢。
“嗯，知道了。”艾雅答完，站住了脚，回头看杨登欢。
办公室中只有杨登欢和艾雅两张办公桌，椅子倒是多了好几把。
“小艾姑娘，这么早啊！其实收发不用这么早的。办公室整理好文件发下来，再快也得九点之后了。”杨登欢笑着打招呼。
艾雅见杨登欢和韩三平说事，跟个穿花蝴蝶似的，忙前忙后，又是给杨登欢沏茶倒水，又是忙碌着给杨登欢找纸找笔。
杨登欢一愣，疑惑地问道：“咦，妹妹，怎么不去啊。”
“好啊，什么事？”艾雅问道。
“十足真金，兑换法币。”郝大帅笑道。
两个人一阵哈哈大笑。
“这小丫头，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杨登欢奇怪地说道。
不过，杨登欢早上，还真没有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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