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清风带雨
彩虹城是彩虹界目前为止最大的繁华城市,从城东到城西,足足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简直夸张到令人咂舌。
而城中心是一座大山,更是一大奇观。
夜幕从海天线一路拉过来,欲要把这头匍匐在海岸边的巨兽裹在其中。彩虹了里亮起了各色法术灯,于是彩虹城更加彩虹城了。
可是再光鲜亮丽的城市,也有阴暗潮湿的沟渠,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阴影,也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此时,正是人们忙碌结束,享受晚餐与娱乐的时间,到处都能听到肆意的怪叫,玩笑过后的哈哈大笑,痛饮之前的碰杯声。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为了巨大的噪音,可是人们并不觉得聒噪,反而觉得这样的声音才是欢乐的交响曲,因为每个人都是演奏者。
也包括这个正倚扶着老墙,缓缓前行的年轻男人。
如果他也是这个城市噪音的演奏者,那么他一定个大提琴演奏者,因为他是那么的悲。
这条老墙用它斑驳的墙体遮住了外面世界的绚烂,而年轻男人用巨大的斗篷,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的脸,被埋在黑暗的帽檐里。
他不想看见这世界,亦不想被这个世界看见,因为无论是看见别人的幸福,还是被别人看见自己的颓靡,都是种巨大的痛苦。
他走的那么慢,比风烛残年的老人更慢,好像每走一步,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抉择,所以显得踌躇。
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炎诺情绝不是一个踌躇的人,他之所以走这么慢,是因为他想走这么慢。
因为走的越慢,他就越痛苦,越痛苦他就越清醒。他必须要好好品尝这痛苦的感觉,他要记住这失败的滋味,因为绝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指甲狠狠地陷入肉里,双腿不停地打颤,他已经很努力了。如果别人因此而嘲笑他,那个人一定不知道,在炎诺情裹在斗篷里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割裂的伤口。寻常人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绝对站都站不起来,甚至彻底晕厥。
他参加了赌擂。
输了。
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失误,他被对手的风系法术打败。
他输掉的不仅是擂台,还有很多。
因为他已经赢了很多场了,这一场失败,让他前功尽弃!
终于,炎诺情跪在了地上。
他再没有力气走路,因为力气都用来折磨自己,一拳一拳狠狠地打在旧墙上,知道手再感受不到痛楚,直到斑驳染上鲜红。
他哭了。
像一条败犬,鼻涕和眼泪忍不住的,自己就流出来,他想忍,可是怎么也忍不住,喉咙发出间断的抽搐声,身体不停地发着抖。
“为什么?为什么!”
他问自己,也问老天。
他的脑海,浮现出他母亲的眼神,是那样无助而绝望的眼神。
“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炎无道!”
炎诺情歇斯底里地吼,撕裂般地哭。
“为什么那么弱!为什么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为什么命运总是站在另一边!”
炎诺情额头放在地上,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陷入地底,也不愿这么丑陋的活在世上。
轰的一声!
天上有东西掉下来,撞在了墙上,这面旧墙发出腐朽的声音,不过最终还是坚持住了,并没有彻底崩塌,只是些许变形。
“啊,现在这个世道啊,连毁灭之翼的翅膀都靠不住了呢。还好阿云你出手及时,不然得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啊。”
张狂阴阳怪气地感叹。
那语气就如同老年人看见大街上衣着暴露的青春少女一般,充满了鄙视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