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春风得意
张伟回到家后,便吩咐仆人端来点心、茶水,先垫垫肚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用过点心茶水后,张伟便来到书房,看起学究给布置的功课。
认真看了两遍后,便一边磨墨,一边思考如何破题,如何写作。
磨好墨之后,脑子里已经有了思路,接着再仔细思量一遍,然后才开始认真写作。
学究第一次布置给张伟的功课,必须得认真对待啊,毕竟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直接关系到学究,给他定制的教学计划。
做完功课后,不一会,就有仆人过来,叫他过去餐厅准备吃饭。
来到餐厅时才发现饭菜还没有端上来,老爷子和张涛倒是已经在坐着等侯了。
“爷爷、父亲。”
“嗯。先坐下说会话吧。”
张涛虽然已经通过老爷子,知道了张伟对盛家的学究感到满意,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张伟。
“伟哥儿,在盛家上了一天学感觉怎么样啊?为父这边也正在帮你寻找合适的夫子和书塾。”
“回父亲的话,孩儿觉得盛家的学堂还是很不错的,学究是个大才,盛家的长子盛长柏一心向学,所以学习环境也很好。”
“既然如此,我儿就暂且先在盛家上学。”
“嗯。”
“要是哪天不想在盛家上学了,也不用碍于什么情面之类的,直接跟家里说就行。”
“好的。”
“在汴京那时候,随便遇到一个官员都得小心翼翼地对待,生怕无意中招惹到惹不起的人。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为父作为扬州的知州,再也不用过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了。”
张涛越说越来劲,到最后的春风满面,仿佛一直压抑的内心终于得到了释放。
张伟不好说他,一旁的老爷子见状忍不住了:“涛儿,虽说现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
想想你岳父,我亲家,当初去上任县令之时,那也是“仰天大笑出门去”般春风得意,最终却只是在任一届,就落得个灰溜溜地告病辞官,归家养老的结果。”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那时候刚到吏部就任不久,我老丈人就给我来信,要我给他尽快安排一个好位置。
帮他安排一下倒是没有什么难的,反正他的档案也已经在吏部里排了好些年了。就是我帮他安排之后,直到他去上任了,都没有给我补回帮他打点时的花费。
这也就算了,毕竟咱娶了人家的女儿不是。
上任县令之后,把工作都推给县丞、主簿、下属门去做,功劳就自己领了。
这也没什么,遇到这样的上官,下属只能自认倒霉。
但是,爹您知道嘛,他把捞来的钱都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分给同僚。
人家一气之下就联合起来,把他给告了,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舍得拿钱出来打点、疏通关系。
最终的告病辞官这个结局,还是我帮他争取来的。
要不然他想顺利脱身都难啊。您说他是不是个死要钱的。”
张涛一脸不满地诉说着老丈人过往的丑事。
“涛儿,他毕竟是你的老丈人。还有,我的乖孙还在这呢,不要当他的面说长辈的坏话。”
“是孩儿一时失言了。”
在这个朝代,是非常讲究孝道的,即使是身为知州的张涛,也不能不遵守这个规矩。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扬州这个地方是个富裕之地,难说没有一些身份尊贵之人。
涛儿还需小心行事,谨慎应对,方为上策。远的不说,就说伱的副手盛紘盛大人,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也许是出于文人相轻的道理,张涛闻言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盛紘,他也就靠着家境好而已。
盛家的祖先是商贾出身,经商赚到了很多钱。
后来,盛家有人脱离了商贾之籍,走上了科举之路,想要通过读书考取功名,来改变出身。
直到盛紘他父亲考上了探花郎,娶了勇毅侯府的大小姐,盛家因此才鱼跃龙门,成为了官宦人家。
后来盛紘他父亲,就剩下了盛紘这个独子,盛家老太太又给他找了门好亲事,娶的大娘子出身高贵,其父乃配享太庙的一代名相。
要不然单凭他一个进士,年纪比我还小几岁呢,怎么可能就已经混到这么高的位置。”
祖孙俩听着张涛诉说着盛家往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老爷子,听得那叫一个激情澎拜,恨不得自己家也能像盛家一样,打张涛这一代开始,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为父虽然连个童生都考不上,但是依然坚持让后辈读书,涛儿你也很争气,高中进士入翰林。
当年那些笑话我,说我读书白白浪费钱,还让儿子去读书继续浪费钱的人。
自从涛儿你考上秀才,可以免除部分地丁钱粮、差赋、徭役,就算最差也可以担任私塾教师养家糊口、因此才没有人再笑话我们。”
听着老爷子的话,张涛也回忆起当年的事。
“都怪孩儿不好,要是孩儿能早几年考上秀才,代表我们张家去服兵役的小叔,就可以回家安稳地过日子了,也就不会把命丢在了边疆。”
张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四爷爷,为老赵家的天下付出了性命。
“不怪我儿,你能考上秀才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我爹也不用在你二叔和三叔之中,挑出一人继续去上战场。
后来你还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考上了举人,令我们张家因此发达起来,你是我们张家的骄傲。”
面对老父亲的当面称赞,张涛沉默下来了。
老爷子继续说道:“听说盛家盛大人的长女,还和汴京的忠勤伯爵府袁家儿郎定了亲。”
“爹,您这是听谁说的?”
“你媳妇说的,她昨天在宴会上认识了盛家的大娘子,因此得到了消息。”
“这盛紘可以呀。明明是文官,偏偏又喜欢跟勋贵结亲。
勋贵大多都是靠着祖上当年的功劳过日子,当年官家赏下来的宅子和田地,有的勋贵已经败光了。
剩下的除了个别几家之外,大多过得不怎么样。
就算运气好后辈有科举高中的,做文官在朝堂上被人排斥;
当武官身份就不高贵了,还有丢性命的风险。
不像我们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做得好了配享太庙,做得不好、犯错最多也就辞官、革职归家,既有体面,过得又好,这才是真正的尊贵。”
张涛嘴上说得不屑,心里还是很羡慕人家的。
毕竟文人考科举做官过程实在太难,要是做的官不大,也不能封妻荫子,更不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而人家的爵位可以世代相传,即使到后面用处越来越小,但只要不犯大错被削爵,名义上也是与国同戚。
老爷子没有继续戳穿他,而是给他留了面子:“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说了,乖孙,你出去叫人把饭菜端上来吧。”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