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性情素来爽利,大耳刮子都扇过小厮。
而且方才她看过这少年其实有几次和她拉开距离,一副守礼,她心里好笑之余,也有些古怪之感。
明明年岁不大……
贾珩摆了摆手,说道:“凤嫂子,夜里凉,回吧。”
说着,就是提着灯笼,上了石阶。
目送贾珩进入门中,身后的丫鬟平儿提着灯笼,如画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说道:“奶奶,这珩大爷看着脸色冷硬,看着是个不可折辱的。”
凤姐玉容顿了下,丹凤眼乜了一眼平儿,冷笑道:“怎么?你这小蹄子,若是动春心了,我赶明儿将你打发到他屋里,让你看看他冷硬不冷硬。”
平儿被这句诨话说得心惊肉跳,脸颊腾地绯红,翠羽细眉下的明眸现出羞恼之色,道:“我的奶奶,我哪里就……再说都说好的,我要伺候奶奶一辈子的,奶奶去哪儿,我自是去哪儿,只盼着老了,多咱儿我有福,走奶奶前面,也不用肝肠寸断的。”
凤姐轻哼一声,芳心欢喜不胜,一张风情万种的瓜子脸上,都不由露出娇俏笑意,拿出手指点了点平儿,笑道:“行了,这里又没你二爷在,少说你娘的戳心窝子的话。”
平儿轻笑了笑,痴痴看向凤姐。
她这个主子,自来是要强,从小被当男孩儿充养着,也就没读过什么书,要不然也不会许给琏二爷。
主仆二人说话间就奔着院里去,打发了人去回老太太,然后就往着所居庭院而去。
一排五间房子,烛火微微,人影憧憧。
已近戌初时分,凤姐问着远处站着的丰儿,说:“二爷呢?二爷还没回来?”
“二爷吃了酒,在屋里躺着呢,傍晚时被大老爷拉过去问话,心里不痛快,就出去吃了一些酒。”丰儿低眉顺眼道。
凤姐进入屋中,果见贾琏侧躺在榻上睡着,身上酒气冲天,不由皱了皱柳梢眉,就上前去收拾。
将一旁贾琏换下的外裳拿起,正要说“去洗洗。”
忽地鼻翼微动,拿起衣裳嗅了嗅,就是柳眉倒竖,冷笑一声,“好啊,心里不痛快就去喝花酒,平儿,扶他起来,在偏房睡着去,哪里野女人的香气就往家里带!”
这时,丰儿、平儿就过来扶着贾琏。
贾琏嘴里哼哼着,“干什么,我困得要死,上一边儿去……”
一张桃花脸上满是醉意薰然之态。
“薇薇……”
“谁是薇薇,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姑奶奶!”凤姐柳梢眉挑起,看着自家丈夫,心头不知为何就觉得火比往日都要大。
贾琏睁开惺忪醉眼,一见是凤姐,激灵灵打个冷颤,面上堆起笑脸,说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儿,你不是在老太太屋里……让我看看。”
说着就拿手去碰凤姐的脸。
凤姐玉容覆霜,恼怒道:“让你天天吃花酒,拿了摸了女人的手,就来碰我!”
贾琏一时头大,被凤姐吵闹着,就往厢房去了。
不提琏凤夫妻二人吵吵闹闹,贾珩这边提着灯笼,进入宁国府,迎面在庭院中碰到林之孝领着几个小厮,提着灯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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