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辞别了崇平帝,离开大明宫,前往咸宁公主所在的漱玉宫,此刻正是未申之交,盛夏之末,午后光照强烈,暑气炎热,远处一座座殿宇投下一片片阴影,不时可见一队队内监、宫女穿行在梁柱之间。
此刻,贾珩刚刚进入漱玉宫,就听得丝竹管弦之音从殿中飘来,循声望去,近得殿前,一个女官连忙迎来,与贾珩叙话几次。
女官连忙进入殿中,对在曲乐之下翩翩起舞的少女轻声唤道:
咸宁公主闻言,舞姿乍停,容色微顿,因为刚刚跳过舞,喘着细气,脸颊上汗津津的,而脖颈上更是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抹胸,凝神看向那女官道:
说来,这是贾珩回京的第三天,一来因在宫中,视线汇聚咸宁公主身上,二来咸宁公主自知贾珩要与家眷团聚,也不好贸然相扰。
或者说,咸宁公主纵是晋阳长公主府也不想去,全无主场优势。
不远处坐着的清河郡主李婵月,手中抚着的琴弦,微微一停,同样惊喜问道。
咸宁公主轻声说道。
然而,未等咸宁公主出殿相迎,贾珩这时已在另外一个女官引领中,进入殿内。
步入殿中,只觉周遭温度颇为凉爽,西南角的冰鉴正自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以致殿中的炎热温度比之外间要低了几度。
见到贾珩,咸宁公主两弯秀眉下,清眸莹润明亮,定定看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飞泉流玉的声音中欣喜难掩。
贾珩看向玉容清丽的少女,笑了笑,道:
其实咸宁公主因为身材苗秀一些,不大如元春、宝钗那样爱出汗,也没有那般丰沛,故咸宁公主常有吸出魂魄之感慨。
咸宁公主点了点螓首,原本清冷的目光柔润楚楚,近前,轻声道:
说着,引着贾珩在殿中落座,一边儿吩咐着女官敬献香茗,一边儿吩咐着女官准备脸盆、手巾,洗着脸上的汗水,妍丽清绝的玉容上,清水水珠扑打在脸上。
这边儿,宫女拿起芭蕉扇给贾珩以及咸宁公主用力扇着。
贾珩转而看向在一方红木小几后弹琴的少女,笑了笑,问道:
清河郡主李婵月眉眼柔美,似在贾珩的目光打量下,略有几分腼腆,将原是探出条案下方的一双绣花鞋小脚,迅速缩回裙裾,眸光低垂,俏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轻笑说道:
李婵月晶莹明眸如清露蒙雾,心底泛起阵阵羞喜,轻轻柔柔道:
贾珩目光温和看向韶颜稚齿的少女,轻声道:
嗯,许是因为晋阳曾经叮嘱过贾珩要对小郡主好一点,现在只好补课突击,反正不是亲生的,倒也没有什么禁忌。
这时,咸宁公主洗罢脸,听着两人叙话,不由瞥了一眼清丽脸颊浮起浅浅红晕的李婵月,清眸闪过一丝思索。
挥手屏退侍奉殿中的女官,款步近前,落座在贾珩近前,拉过贾珩的胳膊,接话道:
李婵月正被贾珩夸得又喜又羞,闻听咸宁公主之言,楚楚目光微乱,连忙说道:
贾珩看向李婵月,轻声道:
实在很难想象文静的小郡主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样子?
咸宁公主看向眉眼低垂,腼腆羞怯的李婵月,转移了话题,轻声道:
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
咸宁公主秀眉微蹙,讶异说着,忽而心头闪过一道亮光,问道:
贾珩道:
咸宁公主定定看向贾珩,抿了抿粉唇,轻声说道:
这几年,她早就想南下淮扬之地,领略南国风光,只是苦无机会。
而且,身边儿也无合适的人相陪,如今与先生一同前往扬州,革盐法之弊,除贪腐之吏,功成之后还可游山玩水,这比在京里拘束在此方寸之地要好多了。
小郡主螓首微抬,春山黛眉之下,星眸熠熠流光地看向少年,分明对扬州之行,也有些跃跃欲试。
前段时日,少女随着晋阳长公主前往洛阳、开封、徐州,极大地开阔了眼界。
贾珩拉过咸宁公主的玉手,温声道:
这次去扬州,除却因为林如海之故,需要带黛玉随行与林如海父女团聚,其他人暂不好随行,否则,整饬盐务,局势危急之时,难保彼等不会铤而走险。
而人一多起来,也不好让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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