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回去了,
刚才那间院子,
以后就是你的了。”
宋袆下了马车,
看着远去的郑阿春,
自言自语道,
“这个郑妃到底是想什么哪?”
那边郑妃的车夫也纳闷,
问道,
“娘娘,卑职不太明白,
那个女子分明是殿下那边的。”
郑阿春说道,
“赶好你的车,
从今天开始,
你就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然的话……”
车夫拍了拍身边的包袱,
说道,
“娘娘,是卑职没用,
没能救出刘大将军,
琅琊王氏的公子们,
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就连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王仲玉,
卑职也不是对手,
有负娘娘重托。”
郑阿春叹了一口气,
说道,
“算了,这也怨不得你,
是我失算了,
我该早和温太真挑明这个关系的,
你这就遁去吧,
时机合适了,
我会派人去寻你。”
车夫停住车,
把郑阿春搀扶下车,
然后就隐入了黑暗中,
独留郑阿春,
迎着明月,
看着烧了一大半的府衙,
听着院子里的争吵。
只听道,
刘隗说道,
“蓝田侯,
给个交代吧?
这火怎么起得这么蹊跷,
我两个侄儿生死未卜,
你却还生龙活虎。”
王述一挺脖子,
说道,
“孟子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肯定是我好事做多了,
天不忍见。”
刘隗哼了一声,
说道,
“你骗鬼哪,
你除了欠乌程一屁股的债,
做过什么好事?
我看你分明是想把这案子的证据销毁,
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述也急眼了,
说道,
“刘尹,
吃相不要太难看,
到底是谁有说不得秘密,
必须要狠到,
连自己侄子都不放过,
我想刘尹心里清楚。”
正在这时,
府外的郑阿春走了进来,
摘下斗笠,拿掉长髯,
露出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说道,
“哦?
我倒要听听,
这刘尹身上,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王述一看来人是郑阿春,
也收起了一点火气,
说道,
“回娘娘的话,
臣也是话赶话,
一时气愤。”
郑阿春点了点头,
转头看向刘隗,
从含情脉脉,
到目如刀剑,
只需要一瞬间,
这巴掌就印到了脸上,
摇了摇头,
说道,
“算了,你终究不是他,
你只是你,
而我,
也只能是我。”
然后回头看向王述,
说道,
“这天色也晚了,
蓝田侯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要讲,
还是早些回府,
省得让老人家担心。”
王述拱手行礼,即刻退走。
刘隗刚想阻拦,
被郑阿春一眼瞪了回去,
只听郑阿春继续说道,
“这火是灭了,
各位还要再辛苦辛苦,
查一查这残垣断壁之下,
有没有压着什么人。”
郑阿春这令一下,
围拢在两人身边的衙役也散了开来,
望向刘隗,
说道,
“咱们走走吧,
这月色正好。”
刘隗脱下自己的披风给郑阿春披上,
问道,
“娘娘知道了?”
郑阿春点了点头,
说道,
“陛下也知道了?”
刘隗点了点头,
说道,
“不然,臣也不敢铤而走险。”
郑阿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步外的刘隗,
说道,
“你这时候,
倒是知道分寸了。”
刘隗咧了咧嘴,
说道,
“臣也想活着。”
郑阿春长叹一口气,
问道,
“你说,
我当年要是不顾家人的反对,
也和那位崔家的姐妹一样,
死活都要嫁给刘郎,
现在会怎么样?”
刘隗摇了摇头,
说道,
“臣不知。”
郑阿春笑了笑,
说道,
“我原本觉得,
你有三分像他,
现在看来,
你是一点都不如他。”
刘隗点了点头,
说道,
“刘大将军单骑入晋阳,
胡笳退敌兵,
一人与胡奴周旋十数年,
臣就是拍马,
也难以望其项背。”
郑阿春笑了笑,
问道,
“大连兄,
你说,
我是不是傻?
明知道你不是他,
还把你当做他,
苦了自己,也害了你。”
刘隗没有回答,
只是折了一支梅,
递给了郑阿春。
郑阿春看着这支梅,
说道,
“你是说,
寒冬已过,
要向前看?
可这路的前方,
漆黑一片,
斯人不在,
我谁与归?”
刘隗又退了一步,
说道,
“斯人虽去,
但斯人之志,
万古长存。”
郑阿春笑了笑,
说道,
“你的意思是,
让我支持祖逖北伐?
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之前你不是还状告了他胞弟祖约嘛?”
刘隗说道,
“娘娘,
臣说句不好听的,
这是陛下最后的耐心了,
不然的话,
这皇后,
可以是石婕妤,也可以是王贵人,
又或者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虞妃。”
郑阿春笑了笑,
说道,
“你真以为我在意这个皇后嘛?”
刘隗说道,
“娘娘可以不在意,
那荥阳郑氏、濮阳吴氏哪?
娘娘不要忘了,
那一儿一女是怎么去的。”
郑阿春回敬了刘隗一个眼神,
说道,
“你这是和他们通了气,
一起来要挟我嘛?
你现在,
要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嘛?”
刘隗叹了口气,
说道,
“要是臣就一个人,
那臣当然要不怕,
可臣不行啊,
彭城刘氏,
上下几百口。”
郑阿春又叹了口气,
说道,
“难道就这样认输了?
那可是我第三个孩子,
也有一样的病故嘛?
他才一岁,
连话都还不会说。”
刘隗把身子转过去,
手扶着树,
说道,
“娘娘,
只怕,
你要是不自己动手,
等别人动起手来,
到时候琅琊王,
连个哀荣都赚不到,
到时候,
臣肯定是斩首弃市,
娘娘多半也得囚于冷宫,
但濮阳吴氏、荥阳郑氏哪?
他们只要再献一个族中女子,
照样还可是陛下的外戚。”
郑阿春叹了口气,
说道,
“和阿绍接触过嘛?
他怎么说,
能不能?”
刘隗摆了摆手,
说道,
“臣劝娘娘,
和陛下怎么斗都行,
但最好不要打这位太子殿下的主意。
臣好不容易拿着陛下给的令牌去搜了太学,
结果,
搜出来的东西,
玉玺、龙袍、龙床、兵符、血书,
样样俱全,
件件惊心。”
郑阿春眉头一皱,
说道,
“那就是说,
他早就算到,
你要走这一步险棋,
备好了东西等你去拿?”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