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陈庆之还在睡觉,忽然被嘈杂声、喊叫声惊醒。
紧接着,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这是很罕见的事。
陈庆之睁开眼,思绪急转:这里是彭城,边境、前线。自己是持节将军……
如此敲门,一定是大事。
他跳下床,光着脚丫跑过去打开门。
两名卫士和将军府长史洪承宜站在门口。
“什么事?”陈庆之尽量平静问。
“将军,事情不大妙。”洪承宜道:“魏军大军围在城下,高喊开门投降。他们说……刺史大人在他们那边!”
“刺史大人?豫章王?”陈庆之没反应过来,又问:“在他们那边,这是什么意思?”
洪承宜道:“请将军到城头去看吧!”
“萧讷司马呢?”陈庆之意识到什么,再次追问。
“在城墙上头。”洪承宜答。
听到这句话,陈庆之松了口气。
他匆忙穿衣、着鞋、戴帽……脸也不洗了,与洪承宜、一帮卫队甲士朝城墙上跑去。
征虏将军孙至肯、自己的建威将军府司马张永杰、刺史部司马萧讷、几个校尉站在城头垛子后面,望着远方。
部分弓弩手、长兵器甲士、滚石兵等各就各位,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征虏将军孙至肯隶属彭城刺史部,本应是萧综手下。
但他知道陈庆之是持节将军,这段时间一直听命于对方。
而且,此刻刺史大人似乎……
孙至肯见陈庆之上来了,立即迎向前道:“陈将军,豫章王在对面魏军中。”
说话时,他手指着城墙外远处一个方位。
那里是一片开阔地,距离城墙外壕沟较远。
那边密密麻麻排列着魏军持盾步兵、骑兵、弓弩兵。
陈庆之无法看清对面那些人的具体面孔。
关键是,陈庆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刚抵达彭城的豫章王、镇北将军、徐州刺史萧综大人,在魏军军阵中?
这是几个意思?
陈庆之甩甩脑壳,问:“豫章王在对面魏军阵营中?到底怎么回事?”
孙至肯答:“刚才对面军士齐声高喊,说豫章王投降魏军了。另外,魏军盾牌队形散开过,露出一个人,喊了几句话,好像正是豫章王。”
陈庆之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心惊。
他侧身看向萧讷,招了招手。
萧讷走近二人,道:“属下见过两位将军。”
他前天与高级将领们都见过面,算是认识了,但还不太熟悉。
他只认识陈庆之,所以含含糊糊打招呼。
陈庆之反客为主,为他们介绍:“孙将军,这位豫章王府司马萧讷,你前天见过了。他是随刺史大人乘船一道来彭城的。”
随即,陈庆之侧头对萧讷道:“孙将军的身份是徐州刺史部征虏将军,有权调动徐州七郡所有兵马。萧司马,你分析分析,豫章王现在情况是……”
萧讷对二人拱拱手,轻轻摇头说道:“属下也是上月才到豫章王府报到,对王爷并不了解。”
说完这句,他闭嘴不再出声。
陈庆之知道萧讷秉性:不关心身边事和人,更不爱说话。
于是,陈庆之取出皇帝给他的符节,高高举起,对孙至肯、张永杰、萧讷道:“三位,传令下去:彭城全城戒备。在刺史大人事情没弄清楚前,所有人按本将军指令行事。违者,立斩!”
三人同时挺胸,高声应道:“属下遵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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