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我害了你!”柯兰不停磕头。
那不是磕,是砸。
砸得地上血渍斑斑。
“鸿硕,立即……带……带我回万神台,找……找……”庄辰殊艰难地说着。
“找神相吗?”孙鸿硕连忙接话。
庄辰殊眼睛闭了闭:“找……娄伯卿。”
孙鸿硕点点头,将庄辰殊背起,化作蒙蒙金虹,破空而去。
柯兰从地上抬起头。
血流从额头蜿过眼角,满目痛苦。
「云熠,是我最倚仗的人,也是我最防备之人。」
「连你也怕他。你可是我最看重的侍神卫了。」
帝姬曾经的话犹历历在耳,可他成了废物,连万神台都去不得。
帝姬最看重的人,不再是他了。
……
……
此刻。
万神台。
子慕予脸上一时阴沉不定。
云熠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把握的。
至少目前为止,云熠说过的话中,都没有被证实的谎言。
「焚情」她已经知道是庄琬瑢所为。
庄琬瑢阴兵都能炼,会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了,只是……
她不动声色再问一句:“「灭灵散」出现的时候,庄琬瑢还小,能做这样的事吗?”
云熠听了,眉宇间露出三分讥讽四分阴厉。
他冷沉沉地道:“此女和她老子一样,是个怪物。心思之深、手段之狠,远超你的想象!”
云熠神色稍稍一缓,“这就是我今晚见你的另一个原因。她来到国子书院,必定也是奔着孔圣瞻来的。切记,接下来几天考场上若是遇上此女,要时刻留心。”
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说别人心思深沉。
子慕予没有觉得荒谬好笑。
若「灭灵散」确实是庄琬瑢的手笔,那此女真不是单纯「恶人」两个字能形容的。
同时,子慕予心底的怪异感再次生出。
云熠如此殷殷到底怎么回事?
若仅为了日后的合作,何至于此?
只是这种情绪一闪便被她抛在了脑后。
毕竟还有更重要更现实的问题亟需处理。
“庄琬瑢的「三晦缠身咒」,能重复施展吗?”她问。
云熠闻言,神态松弛,端起茶杯拨了拨茶沫:“慕予放心。以半魄为灯已经够让她吃一壶了,她怎敢诅咒第二个人?”
子慕予想起凤凰坳坟山里那些稚嫩的骸骨,想起了曾经交手的阴兵,心口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住了,沉甸甸地往下坠。
她看云熠似乎没将这些事放在眼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庞大而钝重的淤塞感更明显了。
她不明白:“你是神相啊,齐天之神,为何不阻止「灭灵散」、「焚情」这种鬼东西害人?有罪之人,死有余辜。可为此死去的孩童和年轻人何辜?”
云熠握杯的手猛地收紧,连空气都随之一滞。
半晌,他将杯子轻轻放在石桌上。
动作缓而沉,仿佛刚刚搁下的东西有千斤之重。
“天道都不管的事,我为什么要管?”云熠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像深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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