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尹一听古中宇岔开话题，心里顿时对秩序维护分局的破案速度失望透顶。

冷笑几声后，周佳尹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可怖，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古中宇和重明咆哮道：

“我都已经杀了一百五十人，早就犯下了重罪，不在乎再多杀一千人!

这一千人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抓不到瘾枭的惩罚!

哈哈哈，死，都死吧!

什么天使之血，分明就是魔鬼之血，哈哈哈，哈哈哈……”

周佳尹那失控癫狂的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审讯室里压抑的空气。

尽管是笑声，但重明却从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悲恸与绝望的气息。

面对周佳尹几近疯狂的喊叫，古中宇的表情始终像严寒冷冬中被冻得坚硬的湖面，冰冷且无情。

他缓缓开口，那声音如同冷冽的湖风，直直地吹向周佳尹：

“你对瘾枭怨念颇深啊，是因为你的妻子方晓吧？”

“方晓”，这个许久未曾从他人口中提及的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周佳尹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听到这个名字，周佳尹像是被彻骨的湖风瞬间冻住，身体猛地一僵。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哇”的一声，这个一米八的大汉竟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压抑在内心深处多年的丧妻之痛，如同一股滔天海啸，瞬间将他淹没。

此刻，重明的神情不禁有些动容，对周佳尹产生了一丝怜悯。

他虽未曾深爱过一个女人，但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周佳尹对方晓的爱至深至切，方晓的离世带走了他的半个灵魂，让他仅存的半个灵魂在复仇的煎熬中苦苦挣扎。

与重明眼中的同情截然不同，古中宇依旧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周佳尹。

作为秩序维护分局的资深老探员，他经手的案件不计其数，审问过的罪犯更是数不胜数。

在他看来，尽管不少罪犯都有这样那样“迫不得已”的杀人理由，但杀人就是杀人，探员代表的是国法，犯了罪就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审讯，本就是一门攻心的学问。

古中宇故意把话题引向方晓，周佳尹的反应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就是想利用周佳尹丧妻之痛这一弱点，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主动招供出犯罪动机和过程。

周佳尹就这样痛哭流涕，古中宇和重明静静地看着。

审讯室里，三位男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又奇特的氛围，彼此都没有去打破这份寂静。

直到周佳尹的哭声渐渐微弱，古中宇向重明使了个眼色。

重明心领神会，连忙掏出一包纸巾，轻轻地递向周佳尹。

等周佳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古中宇沉声说道：

“你一定很爱方晓，说说你的妻子吧。

为什么她会死，她的死又为什么和天使之血扯上关系。”

周佳尹哭红了的双眼无助的望着一个地方，仿佛他的目光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为什么会死，都怪我，如果那天我在家，她就不会自杀……”

周佳尹和方晓相识相恋在2326年。

那时候周佳尹还在科技公司上班，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网络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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