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漫长而枯燥。
飞机穿梭于云层之上,将繁华的都市远远抛在身后。
舷窗外,是无尽的蓝天与变幻的云海,单调的景象看久了,反而让人心生空旷之感。从飞机到汽车,再到颠簸的越野车,交通工具不断切换,道路也愈发崎岖难行。
现代文明的痕迹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愈发苍凉、原始的自然风光。戈壁、草原、连绵起伏的山峦,在视野中不断变换,透着一股亘古不变的荒寂。
当他们最终抵达黄河源头附近的一处临时营地时,已是深夜。
凛冽的寒风卷着沙尘,抽打在脸上,带来些许寒意。空气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滞涩感。远处,隐约能听到河水奔流的沉闷咆哮,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古老脉动。
营地不大,几顶防寒帐篷在风中微微颤动,散发出昏黄而温暖的光芒,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上,如同孤岛灯塔。
“小苏!云溪!你们终于到了!”
等他们来到营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营地中央传来,杨石带着几分惊喜和关切,快步迎了上来。程清秋也站在不远处,朝他们微微颔首。
“杨老,程部长。”苏逸和沈云溪打了招呼。
“快进来暖和暖和。”杨石招呼着:“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俩了。”
苏逸跟着走进最大的那顶帐篷,里面烧着炉子,暖和不少。帐篷里已经或坐或站了十来个人,看到苏逸和沈云溪,帐篷内的人都打了声招呼。
众人目光各异,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参与此次行动的人数并不多,苏逸粗略数了一下,包括他们两人在内,一共只有十五个人。毕竟他们这次是去冒险的,不是去玩儿的,贵精不贵多,没有必要去那么多人。
此时,帐篷角落,三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台滋滋作响的通讯设备忙碌着,手指在复杂的面板上跳跃,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内容全是苏逸听不懂的术语和代码。
“那是程飞、胡轩,还有赵佳薇……”杨石顺着苏逸的目光看去,低声道:“负责技术支援和后勤联络。”
那两男一女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多岁,见到苏逸和沈云溪,都有些拘谨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苏逸注意到他们身上也有诡异的气息,但确实不强,大概是怨者。
“他们这次不下墓,在外围负责信号、监测还有随时准备接应咱们。”杨石补充道。
苏逸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九死一生的活儿,确实不适合让技术人员下去冒险。
“至于剩下的,就是这次行动的主力了。”
杨石又看向其他人,说道:“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
“好。”苏逸点了点头说:“大家好,我叫苏逸,诡事部顾问,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小苏你好,我是许建林……”
“许教授你好。”
“你好,我是曹爱红,你可以叫我曹婆婆……”
“曹婆婆你好,久仰大名。”
“你好,我是张河……”
……
在来的路上,沈云溪已经给他介绍过这些人的情况,所以他对其都有一定的了解。除了他、沈云溪、程清秋、杨石以及先前那三个人外,在剩下的八人中,许建林、张河、曹爱红和马越,尤为值得注意。
许建林,年约五十多岁,身穿一身熨帖的中山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沉静,文质彬彬,仿佛一个教授。
事实上,许建林也确实是一名大学的特聘教授。
不过别看许建林文质彬彬,却是一名凶徒,更是观山太保一脉的传人。相传观山太保一脉自古便为皇权服务,精通观山望气、寻龙点穴、构筑陵寝、破解机关,是风水堪舆与墓葬营造的大家,手段非凡。
张河看起来比许建林还要苍老一些,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皮肤呈现一种久不见日光的苍白。然而,他的实际年纪不过四十出头。
张河是巡河将军一脉的传人。巡河将军这名号听起来颇为威风,但实际上,这一脉做的多是打捞沉船、搜寻水下墓葬或宝藏的营生,有时也会兼做捞尸人的活计,简单来说,就是吃水上这碗饭的手艺人。
张河同样是凶徒,尤其擅长水下功夫,沈云溪曾私下透露,张河甚至能在水底不吃不喝待上一天一夜,本领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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