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米粒为字,鱼骨做标点,醉仙楼的酒旗化作猩红的句读。阿满踮脚戳了戳悬浮的\"嗔\"字,那字突然炸开,星砂凝成昊天仙尊的虚影:\"至尊可知,你饮下的醒酒汤...用的是老夫的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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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女子踏浪而来时,王腾正用青铜锅铲翻炒魂膏。
她发间的鱼骨簪突然软化,垂落为半卷食谱:\"第九页第七行,该撒盐了。\"
王腾扬手抓起把腌鱼盐,盐粒触及膏体的瞬间,渔村上空炸开九重雷劫。雷霆却不是常见的紫电,而是混着鱼腥的青铜液——液滴坠地凝成三百童子,每个都长着阿满的脸!
\"盐重了。\"星砂女子轻笑,腕间银铃震碎雷云。童子们突然融化,凝成王腾脊骨的模样——那截脊骨上密密麻麻刻着葬天咒,最末一行小字却是阿满的笔迹:\"大哥哥的骨头,熬汤最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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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暗的时刻,王腾掀翻了青铜巨灶。
灶眼喷涌的不是烈焰,而是混着黍米香的星砂流。阿满突然赤脚跃入砂流,腕间红绳在灼热中寸寸崩断:\"哑七哥,该往汤里添最后一把柴了...\"
她破碎的躯体在砂流中重组,竟化身为《葬天经》缺失的扉页——纸页上洇开的不是墨迹,而是王腾这三十载替她拭去的泪痕与汗渍。当青铜锅铲触及纸页的刹那,昊天仙尊熬了八十万年的魂膏突然凝固...
凝成块遍布气孔的黍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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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散尽时,渔村众人围坐分食米糕。
船老大嚼着糕渣嘟囔:\"淡了。\"醉仙楼女子抿了口糕屑:\"苦了。\"瘸腿鲛娘独眼淌下泪:\"咸了...\"唯有阿满捧着空碗痴笑:\"大哥哥,你往糕里揉进了整个轮回的滋味呢。\"
王腾蹲在灶膛前扒拉余烬,指尖触到块冰冷的物件——半枚青铜门环,环身缠着的不是符咒,而是晒干的海带丝。当海带丝在晨曦中舒展时,环心浮现出全新的谶言:
\"百味熬尽,方知黍米是天。\"
浪涛突然在远处裂开,露出深藏海底的真相——那扇被九世身苦苦追寻的葬天门,门板竟是块被鱼群啃噬过的陈旧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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