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阳街邻居发了喜帖,邀请四邻共贺。
不知是否因为这难得的喜事。
阳泽城阴云密布的天空竟破开一角,阳光如金,洒将向仁安堂的屋顶。
为这即将举行的婚礼增添了几分祥和。
申时将至,陆济世如约而至。
身后跟着两名学徒,抬着几箱药材。
“城西疫情已暂时控制,我让几个得力学徒留守。”
陆济世道,“今日是你二人大喜之日,须得好生庆贺一番。”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朱红色的锦囊,递给吴仁安。
“这是为师的一点心意。”
吴仁安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仁安堂的地契,还有一叠银票,约莫一百两。
“师父,这…”吴仁安惊讶道。
陆济世笑道:“你从我这学医多年,早已出师。这仁安堂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如今你也成家立业,正是时候。至于这银两,算是我给你二人的添妆之礼。”
“你几个师兄都呆不住,飞了…远了…”
吴仁安心中感动,深深一揖。
“弟子谢师父恩情。”
月如也上前行礼,眼中含泪。
“妾身定会好生照顾相公,不负师父厚望。”
陆济世欣慰地点点头。
“好孩子,你二人今后相互扶持,共度难关便是。”
不多时,安阳街的邻居们陆续到来。
个个提着礼物,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黄婆婆送来一对喜鹊枕头,笑眯眯道:“老身亲手缝制,愿你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月如红着脸接过,低声道谢。
卖豆腐的老王送来一盘豆腐,寓意“白头偕老”;绸缎铺的张掌柜送来一匹上好的红缎;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药铺掌柜王老六,也提着一盒珍贵的人参,前来祝贺。
院中很快热闹起来。
众人谈笑风生,仿佛忘却了城中的阴霾。
酉时刚至,陆济世便开始主持婚礼。
杨镯得知消息后,也匆匆赶来帮忙,为月如梳妆打扮。
“师娘,今日可算是名正言顺了。”
杨镯笑着为月如梳头,眼中满是祝福。
月如脸颊绯红,嗔道:“休要取笑,我与相公本就……”话未说完,便羞得低下头去。
杨镯轻笑。
“我就知道你们有情愫,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月如更是羞赧,轻声道:“命中注定,也是无法。”
杨镯为她簪上凤钗,感叹道:“师娘今日真美,师父定会惊艳不已。”
月如着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本就姿容秀丽,此刻更是光彩照人。
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
“吉时已到,新娘出阁!”
门外传来黄婆婆的声音。
月如深吸一口气,在杨镯的搀扶下,迈出闺房。
庭院中早已布置一新,红绸高挂,喜烛高燃。
那竹也被系上了红绳。
虽然简陋,却也喜气洋洋。
吴仁安一身喜服,立于厅堂中央,身旁是一脸严肃的陆济世。
见月如出来,吴仁安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目不转睛。
月如在杨镯的引导下,缓步走向厅堂。
步步生莲,端庄大方。
“一拜天地!”
在六邻的见证下,吴仁安与月如跪地。
向天地叩首。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向陆济世深深一拜。
陆济世面色威严,却也掩不住眼中的欣慰。
“夫妻对拜!”
吴仁安与月如相对而立,深深一拜。
那一刻,二人眼中只有彼此,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月如被送入新房。
吴仁安则留在外厅,陪众人饮酒。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新婚夫妇向陆济世敬茶,又向四邻长辈敬上一杯喜酒。
“多谢各位不弃,前来贺喜。”吴仁安举杯道,“今日虽无盛宴,但这一杯薄酒,却是我夫妻二人的一片心意。”
众人纷纷回敬,气氛热烈而祥和。
陆济世举杯,难得露出笑容。
“小六,今日你我师徒一场,也算圆满。只是希望你莫忘医者本心,行医济世,莫入歧途。”
吴仁安心中一震,不知师父是否已看出自己修炼《夜叉噬魂功》的痕迹。
他举杯相敬,“弟子谨记师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仁安看着满座宾客。
心中却是欢喜又有几分感慨。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梆子声,打破了喜庆的氛围。
紧接着,街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不好了!城西又有多人染病,死了好几个了!”
一个惊慌的声音从街上传来。
宾客们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浮现出不安和恐惧。
陆济世脸色一沉,站起身来。
“诸位莫慌,我这便去看看。”
他转向吴仁安,低声道:“你且安心,照顾好月如。我去府衙一趟,再商议对策。”
吴仁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托。”
陆济世匆匆离去。
宾客们也纷纷告辞,各自回家防备。
须臾之间,热闹的院落重归寂静。
只剩下吴仁安和月如相对而立,手中还捧着未饮尽的合卺酒。
“相公,这瘟疫…”月如担忧道,眼中含着泪光。
吴仁安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无妨,我会保护你和孩子。”
夜幕降临,阳泽城笼罩在一片沉默之中。
远处偶有犬吠,更显寂寥。
吴仁安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乱世之中,吾当尽己所能,守护挚爱。”吴仁安心中暗道,目光炯炯。
屋内,月如正在整理喜服,听到脚步声,转身微笑:“相公回来了。”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
洒将在新房的窗棂上,映照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吴仁安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月如坐于床沿。
低头垂眸,青丝如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月如……”
吴仁安轻唤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柔情。
月如抬头,脸颊绯红,嗓音轻柔:“相公……”
吴仁安走近,在床沿坐下,握住了月如的手。
“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再无猜疑。”
月如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妾身本是贱婢,能得相公垂爱,此生无憾。”
两人相拥,宽去那喜服,在床榻上翻云覆雨,尽享那新婚之乐。
颠銮倒凤,好不快活…
事罢,两人在大红色喜床上相视良久。
月如显然已经力竭。
吴仁安轻抚她的背,柔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如同温柔的注视,见证着这对新婚夫妇在风雨欲来之际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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