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寻的道,在天边,但终有一日,我会登临绝顶,除非我半路咔嚓一下,死了,不然,谁也阻拦不了,你们好歹也是我的心魔,支持支持我,说句话,咋样?”
当最后一丝执念随着他轻松的话语消散于无形时,周围扭曲的幻象如同退潮般迅速瓦解。
“熏儿!”君凌轩目光落在即将消散的小女孩身上,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在虚无的地面上,认真地写下一个大大的“熏”字。
“这个字,你应该认得,也会写了吧?”
熏儿那娇小的身影没有回应,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化作光点彻底消散了。
他又看向香兰,她的身影也已模糊不清。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算是心魔所化,你就真的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肯赏脸么?”
如同他预料的那样,香兰和熏儿一样,没有任何回应,随着周围景象彻底崩溃,一切都化为泡影。
静思楼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身下蒲团那粗糙的触感再次真实传来。
君凌轩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那番对抗消耗不小。
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清澈而深邃,再无一丝阴霾。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魔劫…啧,还特么挺别致。”
阵盘灵光一敛,悄然关闭,君凌轩负手从中缓步而出,衣袂不起一丝褶皱,神情平静无波。
守在外面的九婆婆和大黄狗同时一愣。
特别是大黄,狗脸上满是错愕,爪子上的这炷香还没嗅多久,他就完事儿了?
“不是...这就出来了?你该不是碰上心魔,过不去了吧?失败了吧?”
九婆婆皱纹微动,目露关切,语气带着安抚:“心魔乃多数修士必经之坎,源于心底,一次失利无需介怀。”
“心魔?坎?”君凌轩闻言失笑,摇了摇头:“婆婆此言虽是常理,但在我看来,这东西算不上什么劫难。”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那不过是我来时的足迹,是我之所以成为我的印记。
一味逃避对抗,如同掩耳盗铃,只会让它们在心底生根发芽,最终才真成了难以拔除的魔障。”
九婆婆与大黄狗听得面面相觑,显然没跟上他的思路。
大黄狗歪着脑袋,狗眼中满是迷茫:“那你现在是……没事了?心魔呢?消灭了呗?”
“消灭?”君凌轩挑眉:“那么麻烦干嘛?我选择接纳它们。”
“接纳?!”九婆婆和大黄狗异口同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对,就是接纳。”君凌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所谓志刚者非争,我允许它的存在,承认它是我的一部分,它反而失去了力量的根基,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由此,我倒是悟出个道理,在这种心魔考验中,越是激烈对抗,那份执念便越是清晰强大,正所谓,执于一念,则为一念所困,一念放下,方得自在心间!”
他话音落下,带着一股通透的释然,最后忍不住朗声笑道:“总而言之,心魔非但不是劫,反而是我踏上这条仙途的资粮!这心魔劫来得好啊!哈哈哈哈……”
大黄狗使劲晃了晃脑袋,竖起的耳朵耷拉下来,嘀咕道:“叽里呱啦一大堆,谁懂啊……
就会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你这张嘴不去摆摊算命,真是白瞎了这口才!”
“执于一念,困于一念,一念放下,自在心间……”九婆婆却不像大黄那般不耐,她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灭不定的光。
可惜,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隔着一层迷雾,难以真切领悟。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