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澈握着洛阳铲的手青筋暴起,当锈迹斑斑的铁皮盒被挖出来时,他的指节几乎要捏碎盒盖。
日记本的纸页已经发黄,第一页上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刺痛了裴玄澈的眼——那是他七岁时写的:\"老管家说要教我种桃树,等桃子熟了,给阿黎留最大的。\"
翻到最后几页,潦草的字迹里夹着张照片:年轻的裴家家主(裴玄澈的父亲)搂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背景是年氏集团的旧楼。
照片背面写着:\"1999年春,家主与年氏二小姐私会。\"
沈扶黎的手突然收紧。
裴玄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最后一页的日期是老管家去世前三天,上面用红笔写着:\"小少爷的堂兄明远,上月往年氏账户打了三千万。\"
\"原来......\"裴玄澈的声音发涩,\"当年枪击案不是年家单方面动手,是有人......\"
\"是裴家自己引的狼。\"陆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消息:\"裴明远名下的海外账户,半小时前往年氏信托转了两亿。\"
墓园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
沈扶黎望着山道上那辆黑色迈巴赫,车牌正是裴明远的座驾。
她转头看向裴玄澈,却见他已经合上日记本,将铁皮盒塞进她怀里:\"扶黎,你先回车里。\"
\"阿澈!\"沈扶黎拽住他衣袖,\"我们一起——\"
\"听话。\"裴玄澈低头吻她发顶,指腹摩挲着她耳后那颗小痣,\"我要亲口问问他,当年老管家替他挡枪时,他躲在哪个柜子里发抖。\"
沈扶黎攥着铁皮盒退向停车处,后视镜里,裴明远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可当他看见裴玄澈手里的日记本时,那笑意突然碎成了冰渣。
\"阿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裴玄澈的声音冷得像墓园的风,\"解释你怎么勾结年家,还是解释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也推进当年的枪林弹雨?\"
裴明远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身后的保镖突然往前半步,却在触及裴玄澈眼神的瞬间顿住——那是沈扶黎从未见过的冷厉,像把淬了毒的刀,要将眼前人连骨带血剜开。
\"阿澈!\"沈扶黎突然喊出声。
她盯着手机屏幕,顾小北刚发来消息:\"裴宅监控被黑,有不明人员潜入!\"
裴玄澈猛地转头。
沈扶黎清楚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里,有簇名为\"护\"的火\"蹭\"地烧起来。
他大步走向她,将人牢牢护在身后,声音低哑却坚定:\"扶黎,我们回家。\"
山道上的风卷起松针,打在裴明远僵硬的脸上。
沈扶黎望着裴玄澈绷紧的后背,突然想起他昨晚说的话:\"有些雷,得我们小两口一起踩。\"
而此刻,他们的手机同时震动——顾小北发来的实时监控画面里,几个戴口罩的身影正撬开裴宅的后门。
裴玄澈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指尖却依然温暖。
他低头吻她眉心,声音轻得像句誓言:\"别怕,我在。\"
沈扶黎望着他眼里翻涌的暗潮,突然笑了。
她反手勾住他脖颈,在他唇上轻轻一蹭:\"该怕的是他们。\"
山脚下,黑色迈巴赫的引擎声骤然响起。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裴宅里,监控画面的雪花点中,隐约映出个举着相机的身影——那是裴星晚的助理。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落下来,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金边。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桃香,像极了老宅后院那棵老桃树,正悄悄酝酿着春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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