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西郊工厂像头蛰伏的巨兽。
裴玄澈贴着生锈的围墙往里挪时,鞋底踩碎了片玻璃,声音在空荡的厂区里激起回响。
林修立刻拽着他躲进废弃的货柜,透过锈蚀的缝隙,能看见五米外的岗哨——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蹲在台阶上抽烟,其中一个左耳垂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是片场那个临时工。”林修的声音几乎要咬碎牙齿,“他当年被警察带走,怎么会……”
“赵天成买通了监狱里的人。”裴玄澈的战术刀已经出鞘,刀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沈扶黎上个月在录音棚收到的威胁信,邮戳是市第一监狱。”
岗哨的对话突然清晰起来。
“老大说今晚十二点动手,裴玄澈和沈扶黎都会来。”
“那娘们儿不是挺能打?”
“打?”另一个男人笑出声,“等会儿你去看看仓库里的东西——三箱c4,足够把这厂子炸上天。到时候媒体一报,就说他们为了炒作恋情玩危险游戏,谁还会查背后的人?”
裴玄澈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沈扶黎发来的消息:【x的Ip定位到了,是工厂仓库地下三层。】他刚要回复,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林修猛地拽住他往货柜更深处缩。
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的光扫过他们藏身的缝隙,在裴玄澈脸上投下一道白痕。
“谁?”
“自己人!”岗哨的声音响起,“巡逻的,赶紧去仓库看着,别让老鼠把引线啃了。”
脚步声渐远时,裴玄澈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沈扶黎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刚说“扶黎”,就听见背景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李明的电脑被黑了!”沈扶黎的声音带着杂音,“他们定位到了仓库,正在……”
通话突然中断。
裴玄澈的瞳孔剧烈收缩,战术刀在掌心割出血珠。
林修已经掏出枪上膛:“我去引开岗哨,你联系沈扶黎——”
“不用。”裴玄澈抹掉掌心的血,“我们现在就走。”他盯着岗哨方向,月光下,左耳垂的朱砂痣像团跳动的火,“但他们的陷阱,该收网了。”
废弃工厂的铁门在身后吱呀作响时,裴玄澈摸了摸颈间的平安扣。
这次不是沈扶黎的温度,是他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肋骨。
他回头望了眼厂区,那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岗哨的烟头明灭,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
而在二十公里外的仓库,沈扶黎正握着拆弹钳,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00:59:58。
她转头看向李明,对方的键盘声已经停了,正把最后一段代码发送出去。
“定位发过去了。”李明抹了把额角的汗,“裴玄澈和林修三分钟后能收到。”
沈扶黎笑了,把平安扣重新戴回颈间。
她摸出兜里的微型手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打开。
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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