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静谧中缓缓流淌,过了许久许久,杨震宇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艰难地回过神来。他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紧接着,他失声叫道:“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婋婋跟逸儿的感情那可是情比金坚,他们曾经许下过生死与共的誓言,在无数个日夜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轻易改嫁?不,我无论如何都不信!婋婋现在究竟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她问清楚,我要亲耳听她给我一个说法。”说完,杨震宇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地就要往外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不弄清楚这件事情就誓不罢休。
洛天雪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拦住杨震宇,同时开口说道:“那白于简并未告知三哥,他们现在具体居住在哪里。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嫂子气恨三哥,不想见他。我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杨伯伯,您先冷静冷静。”
杨老夫人听到洛天雪这样说,原本紧皱的眉头竟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一丝乐观的神色:“这就好,这就好啊。只要婋婋还好好活着就好。孩子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有什么误会,总会解开的。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也是常有的事。”说完,她轻轻拍了拍怀里儿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逸儿,你不要听你师弟的一面之词。这两日母亲就去找婋婋,跟她推心置腹地说清楚缘由。你跟婋婋的感情那么深,她定会谅解你的,到时候你们自然会重归于好,就像从前一样恩恩爱爱的。”
然而,杨逸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低语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婋婋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与悔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痛着他自己的心。他恨不得立刻以死谢罪,可就在这时,杨家那一百多口人命惨死的惨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些熟悉的面容、那些无辜的眼神仿佛在向他哭诉。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杨家的大仇未报,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他定要让乔家血债血偿,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去向婋婋请罪。
杨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喃喃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爸妈,当初我既然听了你们的话,不一意孤行回来寻找婋婋,今天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我们杨家报仇雪恨。我会将这份痛苦和仇恨化作动力,总有一天,我要让乔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气,怨怪父亲当年拦着他,要他将杨家的仇恨放在首位,担心他单枪匹马回来,会被乔家赶尽杀绝。可他也怨怪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没有及时回来找自己的妻子,那次在五里坡被妻子救下时,也因为她赶到时自己已身负重伤,而没能仔细看上她一眼。要不然就算是看到自己家那柄传家宝剑,也能认出她来。可惜阴差阳错下,酿成今天这样无法挽回的大错。想到这里,他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杨震宇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突然,他胸腔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愧疚与懊悔。他知道,他们杨家对宫佩婋亏欠得太多太多了。
回想起这三年多来的时光,杨震宇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宫佩婋那孤独无助的身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想必她经历了数不清的艰难困苦,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她定是在无数个绝望的夜晚中徘徊,心一点点地被失望和痛苦填满,到最后心灰意冷,才会想到要改嫁给白于简吧?
曾经,杨家对待宫佩婋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好。自她来到杨家的那一刻起,杨家上下就将她视若珍宝,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养着。平日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家中的长辈们和三个哥哥都对她宠爱有加,简直把她当成小公主般宠着。她在杨家的日子,就如同生活在蜜罐里一样,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然而,命运却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无情地转折。杨家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难,敌人如潮水般涌来,整个杨家陷入了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杨震宇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宫佩婋。他声嘶力竭地喊道:“逸儿,你一定要护着婋婋先逃出去,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的安全!”杨逸领命后,终于成功掩护宫佩婋趁着夜色匆匆逃离了杨家。
杨震宇本以为,凭借宫佩婋的聪慧和坚强,她一定能够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下来。而且,他也想着等杨家度过这场危机,就立刻去把宫佩婋接回来,让她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世事难料,杨家的劫难远比想象中要严重,他们四处躲避追杀,根本无暇顾及去寻找宫佩婋。
如今,当杨震宇再次听到宫佩婋的消息时,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家那个天真可爱、温柔善良的婋婋,在这短短的三年多时间里,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白夫人。而且,她在江湖中声名远播,只不过这名声却并非什么好名声。她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据说,只要是得罪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的手段之狠辣,比起她的师父女魔头肖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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