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高府。
与锦绣盟总舵那愁云惨雾、人人自危的景象截然相反,此刻的高府门前,是真正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一条长龙从府门口,一直延伸到了街尾,全是闻讯赶来的丝织户和绸缎商!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麻木和愁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和感激!
“高大人真是活菩萨啊!”
“是啊!我那积压了快一年的绸子,本以为要发霉了,没想到高家全收了!还是八成的价!呜呜呜,俺的娃有钱买米下锅了!”
“以后谁还跟锦绣盟那帮畜生做生意?跟着高大人,才有活路!”
徐茂站在府内,看着这番热闹景象,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腰杆挺得笔直!
什么叫运筹帷幄?
什么叫决胜千里?
三少爷人在湖州,只动了动嘴皮子,就让京城天翻地覆,让整个江南的人心,都倒向了高家!
这手段,神了!
“三少爷,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三天,锦绣盟在江南的根基,就要被咱们彻底挖空了!”
徐茂一脸兴奋地向高瑞禀报。
高瑞正悠闲地品着茶,脸上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挖根?”
他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徐叔,你太小看顾从南了。”
“他能在江南称霸数十年,可不是什么草包。”
“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疯狗,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话音刚落,一名高府护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急信。
“三少爷!福州船厂八百里加急!”
徐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高瑞接过信,拆开一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果然来了。”
徐茂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凑上前去。
“三少爷,出什么事了?”
高瑞将信纸递给他。
徐茂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什么?锦绣盟……锦绣盟竟敢……竟敢封锁整个福州船厂?”
“断绝所有木料、铁料、粮食的供应?!”
“这……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他这是要造反吗?”
徐茂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顾从南在京城靠山倒台,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夹起尾巴做人,反而用上了这种极端到近乎疯狂的同归于尽的手段!
“三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茂急得直跺脚。
“宋大人那边,刚刚燃起希望,这当头一盆冰水浇下来,怕是……怕是撑不住啊!”
“咱们在江南收购丝绸,赢得人心,可这些人心,变不成木头,也变不成铁钉啊!”
“顾从南这一招釜底抽薪,是掐准了咱们的死穴!他这是要让咱们的‘以商养战’,变成一句天大的笑话!”
然而,高瑞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说道:“徐叔,莫慌。”
“他顾从南有他的张良计,我自然有我的过墙梯。”
徐茂愣住了
“三少爷,都火烧眉毛了,您……您还有心情说笑?”
“谁说我是在说笑?”
高瑞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顾从南以为,封锁了江南,就封锁了整个天下吗?”
“他的眼界,终究还是太小了。”
高瑞站起身,负手而立,缓缓下令。
“徐叔,传我的第二道命令出去。”
徐茂精神一振,连忙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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