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早知道今天要死,就不该顾忌那么多。
没想到自己连死,都要带着遗憾死不瞑目。
太累了,他只想早点死去,最好是在沉睡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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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她的人?”
琴声停止,诸葛抚琴翩然而下,一手抱琴,一手拦在寒虫儿身前。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杨惊鸿匕首刀尖挂着一粒血珠,大雨落下,迅速将血珠打落刀尖。
诸葛抚琴五指扣弦,“江湖规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必要江湖结仇坏了我们好事。”
说着,诸葛抚琴望向柑子堡方向。
杨惊鸿冷笑一声,“不用担心,要来,他们早就过来了。”
诸葛抚琴眉头微皱,“那我就更不理解了,你一直冷眼旁观,你又不是她的人,为什么她一出现就对我们动手?”
杨惊鸿匕首横握,“他是你们的鱼饵?”
寒虫儿舔了一口手腕的血迹,“疯女人,既然两个人跟你都没关系,为什么要过来?没听说过挡人财路犹如杀入父母吗?”
诸葛抚琴眉头一展,缓缓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拖住我们,希望她去救那个棒棒?”
“嗯?”韩虫儿抬头望着诸葛抚琴,“一个普通小棒棒,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靠山?”
诸葛抚琴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那个小棒棒背后还有你这种人物。”
杨惊鸿将匕首交入左手,右手伸入腰带,铿锵一声,一把长剑从腰带里抽出,长剑惊鸿。
“她死不死无所谓,他若死了,你们离不开江州!”
诸葛抚琴手腕一拧,长琴横抱,“她必须死,至于他死不死,就得看他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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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叶巷,一道黑影如一支利箭射向巷子深处。
曾迦南眼眶通红,嘴唇紧咬。
今天一天,她都失魂落魄,人已经到了飞机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江州,让她的心惴惴不安。
临近上飞机,她发现登机牌丢了,到服务台补领,又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正在她准备去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有人递给了她一张纸条,纸条只有简单几个字‘赵雨亭要杀吴朝阳,就在今晚。’
闪电划过,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的积水带着淡淡的血红。
再往里跑,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吴朝阳!”
曾迦南提气一口大喊。
你不能死,不能死!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没有过如此害怕一个人死去,就像那个人死去,自己的灵魂将会被剥离一样。
“吴朝阳!”
你不许死!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否喜欢我。
你还没表白。
我还没拒绝你。
你不许死!
前方看见影影绰绰的人群,曾迦南加快脚步前冲。
人群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纷纷转头手电照射过去。
一个女孩儿,深更半夜电闪雷鸣,竟然会出现在杀人现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自觉侧身让开中间的路。
精瘦男人,红衣女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迷茫,他们都知道今晚的行动处处透着诡异,但都没有大半夜一个女孩出现在这里诡异。
一手提着砍刀,一脚踩在吴朝阳头上的光头男也呆住了,刚才就在他准备一刀剁了吴朝阳的时候,戴鼎成打电话让他等等,现在,他更加迷茫了。
曾迦南穿过个个手提砍刀的人群,心一直往下掉。
从机场打车往回走,绕城高速车祸堵车,下车一路狂奔跑过拥堵路段,好不容易拦下辆出租车,进入城区又遇上暴雨再次塞车。
下了车一口气跑回十八梯,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
吴朝阳趴在地上,双眼紧闭眼,半张脸被踩在积水中,毫无生气。
曾迦南脚下一软,瘫坐在地,无声的泪水和着雨水。
空气凝滞静谧,唯有雨水落下的声音噼噼啪啪。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光头男终于回过神来问道。
曾迦南目光缓缓上移,终于看见踩在吴朝阳脸上那只脚的主人。
周围的空气莫名开始躁动,给人一种气压上升的胸闷感。
曾迦南缓缓起身,马尾辫散开,湿漉漉的头发在风雨中飞舞。
静谧的十八梯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喊。
“我要你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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