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慕青院时,正是最热的时候,陆夫人畏热,解了衣裙回卧房歇晌。
陆曜来时,只见到了艾妈妈。
艾妈妈自然晓得大少爷为何而来,便按照交代的,笑着同大少爷说道:“少夫人且还要在夫人身边学习伺候,晚间就回去了,这样热的天,大少爷早些回吧。”
陆曜一看便知不是她说的这样,心里虽不快,但还是保持了冷静,好生与艾妈妈说:“这时候母亲也要歇息,若是学习伺候,便叫我先带回去,等母亲歇息好了再送来。”
艾妈妈到底是伺候老了的人,不用回夫人,自个儿便知如何打发。
“大少爷疼少夫人是应当,但少夫人伺候婆母也是应当,夫人喜欢才叫少夫人带在身边,大少爷还是莫要扰了婆媳俩培养感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曜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将来婆媳之间有个什么,还是他在中间起了坏作用。
陆曜走后,艾妈妈向陆夫人回了此话,陆夫人歪在床上,听了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知寻过来解围,倒是叫我越发看不清这二人是个什么章程了。”
艾妈妈也说:“看着少爷对少夫人,还是上心的。”
陆夫人闭上眼,说:“既盼着他们对彼此上心,早日生下孩子来,又怕我儿真上了心。”
艾妈妈叹息不已,只想着那位温柔和善的少夫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连田嬷嬷都能为其说两句话,想来是个好姑娘。
可惜嫁进了陆家。
……
晚间,陈稚鱼被田嬷嬷搀扶着回了止戈院,跪了大半日,只喝了几口水,此刻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到止戈院时,见书房那边灯亮着,便知大少爷还未睡,她只是看了眼,便说:“止戈院的西室可空着?”
田嬷嬷看着她点点头。
陈稚鱼:“那就收拾出来,以后我住西室就好。”
田嬷嬷立马道:“那怎么能成?您是正妻,又是新婚,理应与大少爷……”
陈稚鱼抬头看她,眼底的疲倦是上了妆都无法掩盖的。
“嬷嬷,我心里有数。”
田嬷嬷暗道:有数?有数怎会主动要求分房的?莫不是忘了夫人说的,要早日同房,一旦分房,那还怎么相处?
看田嬷嬷站着不动,陈稚鱼自知使唤不动她了,便叫了唤夏来。
唤夏这个丫头有一点好,即便她有时不理解姑娘在做什么,但只要是她吩咐的,便会照做。
她的东西搬来新房的不多,也就拿了两套衣裳和妆奁来,收拾起来格外方便。
正室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她的便是挨着止戈院的合宜院,只是新婚夫妻向来情热,搬院子也是在一个月以后,一来是为了夫妻能朝夕相处,培养感情,二来是为了早日要上孩子。
唤夏去搬东西,陈稚鱼才与田嬷嬷解释。
“嬷嬷早上也瞧见了,大少爷并未宿在内室,我也不能总叫大少爷一直睡在外间,还是我搬走,还大少爷一个清净更好。”
跪了大半日,她也想明白了,纵然她想相敬如宾,可若对方不愿,她也不能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
昨夜都已经主动睡去外间了,若自己还不知情识趣点,主动搬个屋子,那也太没眼力见了。
陈稚鱼微跛着腿,慢慢往西室移去。
其实这样也好,原本就是搭伙过日子的,等陆家困境一过,自己便可功成身退了,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搬到陆家来,与他之间,既然他不愿扯上瓜葛,那她也乐得清净。
看她这样,哪里还能忍得下心?田嬷嬷沉着脸,帮着唤夏一道去搬。
陆曜回来时,才发觉屋里少了一些东西,顿时脸沉了下来,喊来喆文一问才知,稚鱼先前回来了,还将东西都搬去了西室。
“蠢东西!少夫人回来不知通传一声?”
喆文委屈:“您没交代啊……”
陆曜冷冷看他,喆文立马缩了脖子。
“她搬离主屋,你们都是死人,不知劝阻吗?”
喆文这下是真有理由,忙解释道:“这个少夫人说了,说夜里睡觉不踏实,喜欢翻身,怕扰的少爷您不好休息,便去了西室。”
陆曜拳头都攥紧了,冷着眉眼看他,看了半晌,拂袖出去。
西室安静,常年没住人,但离主屋比较近,是以也打扫得干净,陈稚鱼住进来才一个多时辰,简单地收拾一番便叫了热水来清洗。
甫一进浴桶,膝盖上的疼痛泡在稍微有些烫的热水里,叫她吸气了几下。
唤夏看的心疼,在一边候着,见姑娘头靠在桶沿,闭眸拧眉的模样,问了句:“是不是疼的厉害?奴婢一会儿给您揉揉腰。”
陈稚鱼“嗯”了一声,两人就安静了下来。
洗过了身子,又清洗了头发,一切收拾好,才被扶着从浴桶出来。
去了摇椅躺下,任由唤夏为自己擦拭头发。
边擦唤夏边说:“府上送来了几个机灵的丫鬟,说是要给姑娘用,奴婢看了下,都是不错的,您今日一天都没回来没见着,明天可要见见?”
陈稚鱼睁开了眼,抬眸看到她隐隐担忧的目光,心中稍定,才说:“明天再看吧,你都说不错,想来都是可行的,到时,也要放在你手下管着。”
这是要将一等丫鬟的位置留给她了,唤夏悄悄松了口气,她自己虽是陪嫁丫鬟,但到底不是从陈府出来的,也怕姑娘在陆家有了别的可心人,就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姑娘是没瞧见,那几个姐妹里面,有些是陆家家生子呢,也很是体面得脸,奴婢只怕管不得她们……”
陈稚鱼:“在我身边,就是伺候我的,除非长辈要求,否则,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唤夏心里更定了,跟着这位主子,是真不会有委屈受的。
……
陆曜来时,田嬷嬷刚从里头出来,一见他就要行礼通传,被他拦住了,比了个“嘘”得手势。
田嬷嬷不言,规矩地站到一旁,看大少爷抬步进去,神色莫辨。
“嘶……嗯,轻点。”一声细微的痛呼从里传来,陆曜脚步一顿,呻吟婉转的声儿如同魔音一般,他鬼使神差地放轻了脚步,绕过门框,站在门边,将里头的情形尽收眼底。
陈稚鱼趴在软榻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凌白里衣,因是趴着,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
背部薄而有形,腰若细柳,到了臀部,则是饱满圆润的弧度,一双腿修长笔直自然搭着,因为唤夏用过了力而微微抬起身,更叫她看起来妩媚、风情万种。
原是唤夏在为她按揉,看着她的手落在她腰间和臀部相接的位置,陆曜眼神一暗,抬步进去,毫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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