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稚鱼抿抿唇,眨了眨眼,笑的清雅:“我猜的不好,只怕猜大了叫大少爷笑话。”
她一笑,脸颊会有一点小小的梨窝,陆曜看着,声音也温和了下来:“自己家里,与自己的夫君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笑话你。”
陈稚鱼就站了起来,他没拦着,看着她坐到一边,随后那双眼思索着同自己说:“婆母能知道,想来是从公爹那里得知的消息,公爹身为朝中重臣,与圣上紧密联系,必然是早就知道了,也笃定圣上会下此令,才能告知婆母,让家里的姑娘都做准备。”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温和散了去,更多了几分凝重。
这世上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有,但未卜先知的臣子,只怕在“知”这方面,便已经向前走了好多步了。
她瞳孔微缩,本能的咬住了下唇,那话在心里过了好久才吐了出来:“难道公爹早就知道金国会派人来上献?”
陆曜没笑,只看她自己分析着就找到了重点的样子,一时默叹,她天生敏锐、生来聪慧。
“此事说来话长,等生辰宴结束后,我再与你细说吧。”
他语气略微有些沉重,陈稚鱼就知自己约莫是猜对了大半了,若真是如此,金国上献居然有陆家的手笔,那这件事就大了,也更耐人寻味了,一时间心里头也止不住的有些后怕。
陆家下的棋太大,她这颗棋子也在其中动不得,如今走一步看十步,方觉十步之外茫茫无边。
陆曜的手搭在她肩上,轻抚着她的薄背,看出了她的无措,宽解道:“你莫要害怕,饶是外头腥风血雨,也绝不带进家里来半分,有我在,不会让你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腥气。”
他郑重的承诺,那眼里虽温和,但更多的是令人安心的坚定,陈稚鱼看着他的眼睛,就信了他的话。
这夜,二人彼此情浓,互相配合,就连陈稚鱼这偶尔放不开的人都不免情动,为他敞开。
上好的红木做成的床,都被这对心存火热的男女摇的作响,那纱幔晃成波浪,叫一只纤细白洁的手紧紧抓住,下一瞬,一只麦色有力的大手,去捉了那只手压在床面上,那人嘴里还在笑说:“鱼儿甚娇,怎就这般不吃力?”
陈稚鱼咬住唇闭上眼,侧头不去看他坏笑的双眼。
……
按理来说,一国太子的生辰宴绝非小事,怎么着也得提前半年的去准备,如今确实仓促的很,时间疏忽就到这日。
这段时间,府上给姑娘们做了不少新衣,还专门让嬷嬷着重规训了下各个姑娘的仪态规矩,这些对世族贵女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陈稚鱼也是头一次跟着府上的姑娘们,看她们笑不露齿,行为举止比之平时更要规范很多,每一步都像是被丈量过一样,头摆的正,肩背亦端直。
私底下不由得和唤夏说:看姑娘们如今这般学习,方觉当初田嬷嬷对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唤夏听得直笑,直道姑娘也是极好的。
到了时辰,一家人上了马车往皇宫去。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来皇宫,陈稚鱼奇异的发现,自己竟没有那么紧张了。
与她同在一辆马车上的是陆茵,她身上穿着十分严密,照旧是颜色淡雅的青色,只是这样炎热的天,她衣襟的扣子都快扣到脖子上了。
陈稚鱼看着都觉热,见她额头都渗出了汗,怕她还没进宫,妆就花了,拿过旁边的团扇为她扇风,道:“这一呆可就是一下午,怎么穿的这么紧实啊?”
陆茵一脸苦涩:“还不是娘,非要我穿成这样,这样热的天,哪个不是开领?我这般穿着,旁人看了还当我傻,不知季节呢。”
看她苦闷的脸色,陈稚鱼便反应过来方夫人这么做的苦心了。
陆茵减重之前便粉嫩圆润,很显可爱,减重过后,且很有成效,如今身材看着更是匀称,甚至因为她先前有些肥胖,胸前更显得沉甸甸,圆满满的,如今一见倒显得玲珑有致,线条饱满了。
又正是待嫁的年纪,谁家夫人看了能不多留个心思?
更别说此次太子的生辰宴,大多都是奔着太子正妃的位子,有些事情不说穿,便已是心照不宣了,可见方夫人心疼女儿,不愿她显到人前去,才费尽心思的将她遮掩。
闲言少叙。
等到宫中时,里头便已聚集了不少人,不乏有先前见过的,陈稚鱼都一一起了招呼,分毫不见头次来的窘态和沉默,这一次,她带着几个妹妹,穿梭在人群里,十分大方得体,这模样落在一些夫人眼里都觉诧异,这还是那个在殿前出了丑的陈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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