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墨有些意外。
他全然没想到云昭会跟自己说话,还是这样平和的一句话,他瞬间眼红。
小心翼翼的样子,不似当年的边塞将军。
大殿里烛火闪烁,福海灌了热婆子来,又悄悄的退出去。
云昭记起当年自己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面对谢景墨。
如今他们身份调换,态度也随之调换。
可她看见这样的谢景墨却并没有半分高兴。
“找我有事?”云昭问。
谢景墨呆滞了片刻,才缓缓回神,脑子里的事情混乱,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或许有。
应该有。
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想说点什么呢?
比如——
我想去西北,我想为你扩大版图。
也想说——
那你保重。
此去经年,不知什么时候是归期。
若我草革裹尸,你能不能就原谅我?
原谅我当初食言,不曾好好始终护你。
这许多许多话,最终都隐没在这浅淡的,“没有”二字中。
谢景墨呆的时间不久,不过片刻。
曾经争执太多,如今,却不知道应该寻找什么话题才不算唐突。
谢景墨走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日后要好好保重,每年这个时候,我还给你送栗子。”
谢景墨说完,转身走了。
云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最终融入沉默的黑夜中。
次日。
西北大军出发征战。
人群中,有一个人影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扛着长枪走在了队伍的最后。
几日后。
郭涛匆匆跪倒在云昭的大殿前。
“太后!太后!”
“景墨又不见了!求您派人去寻!”
郭涛急了一头的汗水。
云昭诧异的抬起头,想起那一日谢景墨跟自己的对话。
她脑子里忽然想过一个莫名的想法。
她立即召见了高副将。
高副将惊掉了下巴,“什么?他去了西北?可是当时送行的将军中,我不曾见他!而且,我跟他说过,若他想去,我可以陪他去,何至于自己走呢?”
高副将嘴里这么说,脚上已经冲到军营里查看了士兵花名册。
名册最后一行最后一个名字上,清楚写着两个大字:谢云。
高副将呆滞的站在原地,“疯了!真的是疯了!”
“谢景墨去西北了,还以步兵的身份去的?这里到西北几千里,他如今这破身子,腿着去啊?”
高副将愧疚的站在云昭面前,“太后,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怂恿谢将军去的西北。”
郭涛脸上的皱纹抖起来,“什么?!你,你我为什么啊?!”
高副将抿了抿唇,看了眼云昭,“他活死人一般,我看不下去,也不想看下去,我就跟他说,胜战打多了,太后自会正眼瞧他,
我就是想着别让他日日那么蹉跎,我说了陪着他去的,我没想到他自己去了。”
高副将无比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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