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渡幡呼吸都滞住了,他惊惶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大步上前抢过她怀里的瓷瓶和左手握着的匕首。
“你在干什么?!”
“你疯了吗宋斩秋?”
徐渡幡看着她满手的血,还有白瓷瓶里一层薄薄的鲜血,声音都在颤抖,像怒海之上一叶小舟,随时倾覆。
他仓皇地拿起一旁的丝帕,急切地按住她的伤口,大手如铁钳桎梏住她的手。
宋斩秋暗道自己挑的时机恰到好处。
她发狠一把将他推开,手腕处的帕子落地,染上了一大片鲜血。
“你不要管我。”
她声音冷漠,自他进来,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徐渡幡无计可施,只能膝行去她面前,有如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就算你恨我,也不能这么对你自己。”
“秋秋……我求你,我们把伤口包扎起来好吗?我不关你了,行吗?”
他的眼下泛着丝丝青黑,看起来无比疲惫。
眼眶又泛着红,看起来十分狼狈。
宋斩秋这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伤口流血的速度已经减缓了一些。
她感到身体里那阵剧痛,有什么在皮肤下破开皮肉四处钻行。
原来蛊虫在体内游走是这种感觉,当日她在虚空之境,全然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痛苦。
系统连忙为她开了痛觉屏蔽,宋斩秋这才能吐气喘息几下,她看着徐渡幡,骤然扯开一个笑。
徐渡幡错愕地看着她,双手无措地停在半空。
“徐渡幡,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好便宜。”
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打趣他,徐渡幡怔愣了片刻,视线落在她右手的伤口上,话语吞入腹中,说不出半个字。
宋斩秋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能感受到体内有个奇怪的东西在爬,很是瘆人。
她感受到那几只蛊虫疾速从身体各处爬至右肩。
它们在皮肤之下慌乱顶撞,连日的气血不足,这具躯体已经不适宜它们存活了。
生物的本能是生存,它们朝着食物的方向疯狂涌去,要看看那些血液究竟要去哪里。
宋斩秋忍了忍,撩起衣袖将雪白的藕臂放在他的面前。
徐渡幡起初还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她那右臂上几个明显的隆起,正缓慢游向伤口处,无比诡异!
视线里,几个在她体内游走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挤到那道伤口上,原本已轻轻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
它们,涌动着肥硕的身体要从那里钻出来。
一只,两只。
宋斩秋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样子,肥硕且灵巧,一肚子都是她的血,肿成几只血红色的虫。
蠕动着,翻滚着,从她的皮肉底下钻了出来,尽数落在白瓷瓶里。
宋斩秋要庆幸自己拥有痛觉屏蔽功能,毕竟光是看着,她就已经疼得拧起眉毛了。
徐渡幡虽是头一次见这东西,但他博闻强识,博览群书,依稀知道,这些东西兴许是传说中的蛊虫。
待这几只扭动着身子全部挤了出来,徐渡幡拿着丝帕连忙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秋秋……这是蛊吗?”
徐渡幡握紧她冰凉的手放在心口,音色轻缓诡异,一双眸子黑不见底,殷红的唇角阴郁地垂落。
他兴许,猜到什么了。
只是那猜测的结果让他顷刻间涌起杀意,昏黑的情绪像密密麻麻的虫蚁,爬遍他的全身。
宋斩秋的手心里,他鲜活的心脏正癫狂地跳动着,鼓动着暴虐的血液游向四肢百骸。
她莞尔一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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