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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被卡车酱送到异世界的咸鱼剑仙 > 第13章 大哥我是读书人

第13章 大哥我是读书人(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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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纤歌没吭声,只是默默地、使劲地,把那把和鱼骨头较上劲的锈剑往外拔。

“嘎吱——”一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酸。

老鱼头似乎对他的沉默毫不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然后用那只没夹烟杆的手,随意地指了指旁边一个稍微干净点的木盆里,最大的一块鱼尾巴。那鱼尾巴还带着不少肉,甚至能看到清晰的蒜瓣状纹理。

“喏,这块鱼尾巴赏你了,肥!”老鱼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烟锅里,“看着还挺新鲜,便宜你了!”

陈纤歌的死鱼眼终于舍得从锈剑上挪开,瞥了一眼那块鱼尾巴。

蛋白质,大量的蛋白质。按照他现在这具身体的需求,这玩意儿约等于半条命。

没等他做出反应,老鱼头已经不耐烦地用脚尖一勾,将那块鱼尾巴连带着几滴污水,一起踢进了陈纤歌脚边的空盆里。

“啪嗒!”一声,肉块落在盆底,发出沉闷的声响。

“明天继续给我好好杀鱼!别想着偷懒!听见没!”老鱼头用烟杆敲了敲旁边的木柱,发出“梆梆”两声,算是强调,然后慢悠悠地、像个巡视领地的老螃蟹一样,背着手走开了,只留下一串浓烈的烟味和一句警告。

陈纤歌低头看了看盆里的鱼尾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沾满鱼血和铁锈的“凶器”。他沉默地将锈剑在旁边的破布上用力擦了擦,动作比起半个月前,确实,熟练了那么一点点。

陈纤歌看着盆里那块颇具分量的鱼尾巴,又看了看老鱼头那逐渐消失在巷子拐角的、略显佝偻的背影,死鱼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困惑?

这老头,脾气臭得像码头边放了三天的死螃蟹,抠门抠得能从鱼鳞上刮下三两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良心发现”?还是说,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鱼尾巴用几片还算干净的破布包好,藏在了墙角一个只有老鼠才会感兴趣的破瓦罐里。这是他半个月来,得到的最大一笔“打赏”,得省着点吃。

处理完“战利品”,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一块散发着浓郁腥气、永远湿漉漉的木板前,继续和一筐活蹦乱跳、试图用钳子和他进行友好交流的小虾小蟹搏斗。

分拣这些小东西比杀鱼更磨人。它们数量多,个头小,还特别喜欢到处乱爬,时不时给你来一下“爱的夹击”。陈纤歌的手指已经被夹了好几次,留下几个红印子,火辣辣地疼。

【徒手格斗(对甲壳类)熟练度+0.1】?

并没有。

他一边机械地将大点的螃蟹扔进一个桶,小点的虾米扫进另一个筐,一边放空他那双死鱼眼,任由思绪飘飞。

阳光透过码头仓库顶棚的缝隙,洒下几道斑驳的光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和鱼鳞的反光。远处传来船只靠岸的号子声,海鸥的叫声尖锐而聒噪,混合着鱼贩的叫卖声、车轮的轱辘声,还有老鱼头时不时爆发出的、中气十足的咆哮声,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

闻起来……嗯,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海水、鱼腥、汗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不,大概是认命。

他看着筐里那些活蹦乱跳,即将被送上某处餐桌的鱼虾,又摸了摸自己依旧干瘪的肚子,一个朴素的疑问在他那没什么波澜的心湖里,悄悄冒了个泡。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看向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用一把破旧的小刀费力地刮着船底藤壶的老鱼头。老头子干活的时候异常专注,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仿佛在和那些顽固的寄生物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老头。”陈纤歌开口,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却清晰地传到了老鱼头的耳朵里。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调子,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不是在提问。

老鱼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烦,看向陈纤歌:“干嘛?又想偷懒?告诉你,今天的活干不完,晚饭的糊糊都没你的份!”

“不是。”陈纤歌摇摇头,那双死鱼眼平静地迎着老鱼头的目光,“我就想问问,咱们守着这么多鱼,每天杀这么多,为啥不自己弄两条新鲜的吃?非得顿顿啃窝头喝鱼杂糊糊?”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很久了。守着金山要饭吃,这操作,多少有点反逻辑。难道是怕上火?还是说,这大唐的鱼有什么说法,吃了会变傻?

老鱼头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刮刀差点飞出去。他瞪着陈纤歌,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挤在一起,看起来更像一张揉皱的渔网了。

“嘿!你小子!”老头用刮刀指着陈纤歌,唾沫星子横飞,“这才几天,吃饱了几天饱饭,就敢打这些鱼的主意了?翅膀硬了是吧?想上天啊你!”

陈纤歌:“……”倒也不必这么激动。我就是单纯的好奇,顺便替我那抗议了半个月的胃问一句。

“你懂个屁!”老鱼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更加来气,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引得旁边几个同样在干活的渔工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这些鱼!都是有‘户口’的!你以为是路边随便捡的石头子儿啊?”

陈纤歌的死鱼眼眨了眨。

户口?鱼……还有户口?这世界观越来越离谱了啊喂!

“每一网打上来多少,什么品种,多重,都要登记造册!送到哪个酒楼,哪个大户人家,那都是有数的!少了一条,你赔得起吗?老子这点家当全搭进去都不够!”老鱼头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仿佛少了一条鱼,下一秒就要被拖去砍头。

“再说了!”老头话锋一转,带着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陈纤歌,“新鲜鱼那是咱们这种人吃的吗?那是给那些穿着绫罗绸缎、手指头比你腰还粗的达官贵人吃的!咱们这种下九流的贱命,就配吃这鱼杂糊糊!懂不懂?吃太好了,折寿!压不住那福气!”

陈纤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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