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聚义厅后院已然化作一片修罗场。
陈纤歌背靠着一根被烧得焦黑的廊柱,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那身早已破烂不堪的青龙帮服饰,此刻更是被划开了十几道口子,渗出的血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四名青龙帮的护卫,有的捂着伤口哀嚎,有的则已经没了声息。这些都是他方才拼尽全力,利用地形和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才勉强放倒的。但为此,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体内的混元内气也已消耗殆尽。
“呼……呼……妈的,这帮家伙,还真他娘的耐操!”陈纤歌喘着粗气,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咸鱼般慵懒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一股不屈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铁头陀王猛,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依旧一步步地逼近。他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虽然陈纤歌之前那记出其不意的“板砖破颜击”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让他狼狈不堪,此刻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燃烧到了顶点。
“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王猛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森然的杀意,“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足以自傲了。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向陈纤歌,那双铁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陈纤歌面门!
陈纤歌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掌若是拍实了,自己的脑袋恐怕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生死关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计可施。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的一切技巧和算计,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难道……老子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陈纤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多想看的二次元老婆没有舔,怎么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
就在这绝望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张被掀翻的酒桌上,滚落下来的一只尚未破碎的酒坛。酒坛的封口已经裂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夹杂在硝烟和血腥味中,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酒……”陈纤歌的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中,那些落魄的剑客,在绝境之中,往往会借酒放歌,豪气干云,然后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陈纤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了王猛那势在必得的一掌,同时身体如同泥鳅般滑到了那张酒桌旁,一把抓起那只滚落在地的酒坛。
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他直接拍开已经松动的坛口封泥,仰头便“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辛辣的酒液如同火焰一般,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这股火辣的感觉,却奇异地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和……豁出去的疯狂!
“好酒!”陈纤歌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酒渍,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那些因为失血和力竭而带来的虚弱感,似乎也被这股酒劲暂时压制了下去。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手中提着那把豁口遍布的无名剑,那双布满血丝的死鱼眼,此刻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带着几分醉意,几分癫狂,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潇洒。
“徐奎老儿!铁头乌龟!你们给老子听好了!”陈纤歌打了个酒嗝,声音却比之前洪亮了不少,“今儿个,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诗剑仙!”
他话音未落,手中无名剑猛地一抖,剑尖斜指苍穹。
王猛和徐奎等人见状,都是一愣。这小子,莫不是被打傻了?还是喝多了发酒疯?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际,陈纤歌那带着几分沙哑和醉意的吟哦声,在火光与浓烟中响了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随着诗句的吟出,他手中的无名剑,仿佛也沾染上了那份燕赵侠客的悲歌慷慨之气,剑光闪烁,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