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纤歌接过那块沉甸甸的护心镜,入手冰凉。他知道,这玩意儿对老王头来说,恐怕也有特殊的意义。
【接触:破旧的铁质护心镜。信息:边军制式,有多处划痕和一处轻微凹陷,似乎曾抵挡过一次不算致命的攻击。评价:聊胜于无的防护,或许能带来一点心理安慰。】
“王大爷,这……”陈纤歌有些迟疑。
“拿着!啰嗦什么!”老王头眼睛一瞪,“老头子我用不着了。你小子要是死在半道上,也别说是我介绍去的,丢不起那人!”说完,便转身进了伙房,不再理他。
陈纤歌握着那块护心镜,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老王头这是刀子嘴豆腐心。
当晚,陈纤歌几乎没怎么睡。他将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几件破衣服,一些零散的药材,还有那柄用布裹着的无名剑(现在是打狗棍),都打点停当。他将那块护心镜用布条仔细地绑在了胸口。
天还未亮,陈纤歌便悄悄离开了柴房。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伙房,心中竟有了一丝莫名的不舍。
来到西城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和他一样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辅兵。他们神情或麻木,或紧张,或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惶恐。几名身着皮甲、腰挎弯刀的军士,正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
一队队的牛车和马车装载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和盖着油布的箱子,显然就是他们要押运的物资。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臭味、汗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陈纤歌按照老王头的指点,找到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那汉子正不耐烦地训斥着几个磨磨蹭蹭的辅兵。
“你就是陈纤歌?”黑炭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锐利,带着一股军中特有的煞气,“老王头推荐来的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行了,别杵在这儿碍眼,去那边,跟他们一起把物资装车!”
陈纤歌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加入了搬运的行列。那些麻袋沉重无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干着。他知道,这是他踏入这个圈子的第一步,必须表现得像个样子。
队伍终于出发了。上百名辅兵,推着、拉着、赶着数十辆大车,在几十名神策军正卒的押护下,缓缓驶出燕门关。车轮滚滚,烟尘弥漫。
陈纤歌混在队伍中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那些押队的兵士,一个个神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荒野。他们身上的甲胄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腰间的战刀和背上的弓箭,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路面崎岖不平。北地的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远处的山峦呈现出一种荒凉的灰黄色,天空也显得格外高远和苍茫。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黑炭李骑在一匹劣马上,来回巡视,手中的鞭子时不时甩得啪啪作响,“谁要是敢偷懒掉队,别怪老子不客气!”
陈纤歌低着头,默默地推着一辆装满了箭矢的板车。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素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脸上的疹子更加刺痒,丹田下的邪火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系统,千蛛万蚁噬心丹,距离下次发作还有多久?”他在心中问道。
【报告宿主,因您昨日体力消耗较大,且未及时服用有效解药,毒素发作已提前。预计还有三个时辰。届时,您将体验到万蚁噬心、千蛛刺骨的极致快感,并伴有强烈的皮肤溃烂及不可描述的生理反应。温馨提示:请提前准备好止痛药和……干净的裤子。】
“我去年买了个表!”陈纤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机会,哪怕是杀几个落单的蛮子也好,只要能获得经验值,只要能提升实力,他就有机会炼制出更有效的解药,甚至彻底解决这该死的毒!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辅兵陈纤歌的第一次“战场”之行,就这样在忐忑与期待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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